老张其实不怪李德胜,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李靖一家子就指着李董混饭呢,他区区一个李客师的三儿子,他能干啥?再说了,他们还能扎刺造反不成?李董玩手下,那叫领导的艺术,那叫领袖魅力,他们要是敢反过来,那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总之,四大天王有五个这种把戏,作为杀哥宰弟且为乐的神奇青年,李世民那妥妥的是老司机。
“李兄,往后可有去处?”
张德又饮了一杯,神情复杂地看着落魄的李德胜,露了底的李德胜,只怕是对李董来说,已经是垃圾,没有用处了。往后李客师的儿子能简在帝心的,恐怕也不是他。
办事不力嘛,区区一个张操之,你特么都不能摆平,朕要你何用?
当然了,老张知道了李德胜是李董的卧底,可老张能满世界嚷嚷,皇帝他信不过臣子,耍阴谋诡计?他要真这样干,四大天王排着队冲他竖起大拇指夸有种,然后就一脸佩服地看着老张如何死在菜市口的。
大唐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是奸臣伏诛。
“回长安寻了门路,准备去荆州。”
李德胜一脸的难受,长叹一声道,“荆襄水土吾甚是不喜,然则长沙之地有些进项。也是多亏操之兄抬举,苏州的丝绸商贾,还算给三分薄面。”
“长沙?”
“潭州几个埠口,立了三两个船行,东来有丝绢。西来有蜀锦,倒也不错。”
“湘潭多淤塞,若是能圈地,倒是能得良田百十来万亩。只是獠人作恶。官吏又不喜苦作,倒是白白浪费了时光。”
“操之兄,云梦泽尚且难以经营,何况湘潭乎?”
两人都是笑了笑。也不做妄想。
便是苏州,也是从春秋吴国那会儿开始发展,一直开发到三国的东吴,再到后来南北朝,才有了如今的行市。南方经济压倒北方,也是始于此时。可是这江南开发前后用了多少年?百年都只是基本单位,整整一千年!
如今人口增加,就算云梦泽湘潭要开发。那也得三五百年光景才能得用,到那时,唐朝有没有还是两回事。
不过湘潭之地却也不是废地,因为水系发达水网密布,加上水势不如巴蜀江水那么湍急,又联通两个大湖。将来瓷器上了规模,这两地就是重中之重。船只直接进了彭蠡湖,装满了就能走。
而且这几个地方,非常适合种植茶叶、杜仲、水稻、莲藕、茨菰、桑麻,工业上要用的杜仲橡胶和桑麻都是高产地区,至于莲藕茨菰更是优质植物蛋白,非常适合长期存储后提高工业人口的营养。
诸如水产之类,哪怕是一千五百年后人口爆炸的时代,这一大片地方依然能够做到满足日常需求,可见其物产之高。
比起苏州这种鱼米之乡,湘潭云梦泽若是能开发起来。才是真正能够一口吃个几百年风光。
可惜这种想法。也只能心里暗爽一下,当不得真,就现在弄个矿场都提心吊胆,要是老张真去搞个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搞江南大开发。南北二张九族的脑袋。剁下来能绕长安城好几圈……
“李兄既然待吾赤诚,吾也报之以李。”
张德看着李德胜道。“那位漫天要价,吾自坐地还钱,不过这是吾回长安之后的事情,不去说他。李兄若是信得过吾,此间便有一桩买卖,就看李兄有没有兴趣。”
已经醉态丑陋的李德胜本来自嘲地笑着,却听得张德这番话,猛地一惊,抬头瞪圆了一双喝多了的红眼:“操之兄,在下还有何颜面再来献丑?”
说罢,又是抓起一只酒壶,胡乱地灌了一气:“吾李氏,公侯何其多也,功高升无可升,生不逢时啊。”
张德不置可否,这厮说的醉话,当不得真。若是被人听到,只怕李药师都保不住他。
不过张德还是道:“长安新瓷,乃是一大进项,比之盐铁,亦不遑多让。吾虽已叫来诸多兄弟,各家分润,亦有定额。不过相信吾还是有几分薄面,让李兄在彭蠡湖有个落脚歇息之地,也是可以的。”
新瓷在京城闹出来的事体,忠义社小伙伴们的爹妈,琢磨的不是能不能赚,而是自家能多赚多少。连屈突诠这种家业败了的,也死活擒住了忠义社不放,可见是有了记性。
“操之兄,若吾非李氏子弟,必为操之兄披荆斩棘。”
李德胜说罢,整个人咚的一下,撞在案几上,伏倒在案,呼呼大睡起来。
老张又夹了一口微凉的三丝,喝了一口冷酒,这便起身,下了楼去。
“哥哥,怎么说?”
“回长安吧,再去见一回陛下。”
张德叹了一声,都不容易啊,给人打工。
老板的脸色,那能容易看么?这年头,要是能跳槽还则罢了,关键特么你没法跳槽,老板又不会主动自杀,为了领工资养家糊口,当然得咬咬牙撑着继续打工了。
“物流行怎么办?”
“这事儿跟物流行没甚要紧,李德胜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柴令武和他,哪里有那交情。”张德一想到李董好处我拿,黑锅李靖一家子背的得意,他就非常的不爽:妈的,老子到时候搞大你女儿的肚子,看你还得意不!
“李三郎喝醉了?”
“不醉也得醉。”
不然话都没法说了,多尴尬啊。张德和李德胜都是爱面子的,尴尬症重度患者,还是让时间沉淀一下吧。
张德他们来的轰轰烈烈,去的风风火火,李德胜的几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