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算得上甜蜜的新婚生活之后,柳氏便带着卢氏开始接触管家事宜。这让卢氏十分不适应,这多年媳妇熬成婆,上面还有两层婆婆呢,怎么轮到她管家了?她这个婆婆还很年轻,她还准备婆婆再管个一二十年呢!本要推辞的,但经由陪房一说,倒是明白了。这小姑过一两年就要出嫁了,崔氏和柳氏都忙着她的婚前培训呢,哪里有功夫来管家呢?她在家的时候母亲也是教过管家的,上手也快,柳氏带了她一个多月,见她是个明白稳重的,便放了心,大胆得把家中大半的事宜交给她管。卢氏谦逊推辞了一回,见柳氏依然如此,便也受了。只是大事上仍旧问了柳氏才好。柳氏对她更是满意。

这日闲来无事,卢氏便带了丫头,来王润这里串门。

坐在王润的房中,抿着热茶,看王润摆在案上的字,不由叹一声,道:“小姑好生用功,这么好的字,我这辈子都写不出来。”她想到在家时父亲说过的话,写字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个小姑,听说自五六岁上每日至少练两个时辰的字,一日未曾断过,这是何等的毅力?不说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子,便是那等成年男子,也不曾下这等功夫。至少丈夫王沣和弟弟们也不曾这般。卢氏心中明白,这个小姑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边王润哪里知道她的想法,道:“嫂嫂谬赞了,这写字不过是胜在持之以恒,但凡能下苦功夫,就能写好的。嫂子若是像我一样,天天得闲,每日花些时间在上面。便是熟能生巧,也能写出一手好字的。”

卢氏忙摆摆手,笑道:“罢了,我对这些没兴趣,小时候练字也是被阿娘逼的。到底自己喜欢才重要,若是自己都不中意,便强逼着,也写不出个好字来。”

王润抿嘴一笑,她这个嫂子倒是直接的很,喝了一口茶,见卢氏如云的发髻上簪的那对赤金衔珠镶红宝蝶恋花步摇,笑道:“嫂嫂,这步摇好生漂亮啊!”

卢氏听说,面上一红,摸了摸步摇,嗔道:“你就装傻吧!”

王润掩嘴笑道:“谁装傻了?”

卢氏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哥哥是什么性子,哪里想得到这些?这步摇送来时,还是管外院事务的刘大娘送来的呢!若是他真有这个心思,怎么不知道该亲手送给我?”

原来王润是怕新嫂子被王沣的木讷给闹得不满。这步摇是她画的图样子,让王沣照画了一幅,再送去打了来的,只当是王沣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这丈夫“亲手”画的图样,送给新婚妻子,多浪漫啊,多好的增进夫妻感情的方法啊。不想她前面几项她强调的王沣都做到了,最后一项漏了陷儿。要是真是他的主意,怎么会让下人随意送进来呢?

卢氏是个聪明人,却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细细问明了,前后一思量,便明白了。当下对小姑更是感激。

王润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小心意,嫂嫂不要生气才好。”

卢氏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这好心歹意都分不出来?自嫁进了来,这家里上上下下待我就不用说了。你大兄的脾气我也知道,多亏了你心细,这样有心。若是真不把我这嫂子放在眼里,何苦废这样的心思?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你的好,我都记着呢!”

王润听她这样说,方才放了心。这个嫂子是个大方豁达的,日后大兄有福了。

卢氏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王润,心里也是赞叹。

她家一个分支堂姐出嫁后归宁,她也曾见过,整个一哭诉到底。婆母难伺候也就算了,辈分在那里压着呢,不想还有两三个刁钻的小姑,撺掇地夫妻不和,家宅不宁。让卢氏心中对“小姑子”这种生物有一中天生的恐惧感。

不想她嫁了来,运气这么好,这合家上下都是和气的很。这个小姑更是好得不得了。谁家小姑会让兄长亲自画女人头饰送给嫂子,促进夫妻感情啊,她偏偏遇上了。虽然奇怪了些。难怪她归宁时回家说与母亲听,母亲惊得张大了嘴,而后十分欣慰地道:我儿甚是有福啊!

卢家的教养很好,她也是个开朗的人,好好的一桩事是她得了实惠,自然不会往歪处想。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若是卢氏是个多心的人,只不定就埋怨这个小姑不守本份,还插手已经成婚的兄长的事。

王润却是淡笑不语,与人为善,便是与自己为善。娘家是女人出嫁的资本,兄长是妹妹的倚靠。可多少在家时的兄妹情深,都敌不过枕头风呢?她会对嫂子好,是为了日后兄嫂能对她好。即便日后她依旧走上了老路,也希望他们能有一段幸福的日子可以回味。

卢氏看她出神的样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轻轻问了声:“小姑?”

王润回过神,见卢氏有些担忧得看着自己,抚了抚鬓角,道:“嫂嫂,怎么了?”

卢氏道:“小姑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王润道:“我想着嫂嫂那里的藕粉桂糖糕好生爽口。”

世家大族,不单有自家的族规传世,于生活上更有私房养生菜,一茶一酱,都有独自的配方。卢氏的陪房里就有个厨娘做的好藕粉桂糖糕。王润方才想出了神,遇上卢氏来问,便顺口这么一绉。

卢氏听说,忙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你既喜欢,我每日叫李三娘做了给你送来就是了。”

王润道:“不必这样麻烦,阿娘不许我多吃甜食,怕坏了牙。等我想吃了,再叫丫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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