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大长公主正合意,笑道:“我就多事看一看。”说着翻开单子细细看了看,越看越满意。嗯,很不错,皇后还是很厚待我侄孙女的。虽然比太子妃的少了些,但和魏王妃阎氏的也不差什么,有些东西甚至更甚一筹。同安大长公主即便希望润娘能多得看重些,但是皇室之内得到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这样便很好了。当下笑着点点头,道:“到底皇后办事妥帖谨慎,这一件件都是好得不得了的。”
长孙皇后道:“姑母哪里的话,稚奴是我的儿子,日后润娘嫁了进来便是我的儿媳妇了。我的性子姑母是知道的,这儿媳妇和女儿都是一样对待的。”
同安大长公主道:“有皇后殿下在这里,日后润娘嫁了进来也是个享福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我老了,总是罗嗦些,皇后殿下不要生烦才好。”
长孙皇后忙笑道:“姑母说的什么话?先帝去后,老一辈里也只有姑母一个长辈了,圣人和我敬爱都来不及了,哪里会嫌烦的?”
同安大长公主冷冷一笑,道:“那是皇后殿下仁爱,不与我老婆子一般计较。别人可不这样想。”
长孙皇后一听这话不像,正要细问,便见同安大长公主笑道:“瞧我,年纪大了就爱唠叨,还总爱忘事儿。这正经的事情没办呢!殿下放心就是,这聘礼我定然妥妥当当地送到。”说罢,也不顾长孙皇后相留,便一阵风似的走了,颇有些专业媒婆的样子。
长孙皇后本听得一头雾水,此时就更糊涂了,叫过心腹尚宫阿青,道:“大长公主说的是什么事?”
阿青迟疑了一下,方道:“大长公主到立政殿前,曾在宫门口遇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便在马上和大长公主说了几句话。”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不由蹙了眉,道:“在马上?!不曾下马吗?说的什么?”
阿青低了头,道:“隔得太远,奴到时已经讲完了。太子殿下也走了,不过大长公主的神色不大好。”
长孙皇后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急立起身,却是一阵眩晕,几欲栽倒,慌地侍女们连忙来扶,惊叫道:“殿下!”
“快传御医!”
“不必了。”半躺下调匀了呼吸,那晕眩才好些。长孙皇后饮了口热茶,吃了侍女送上的药,止住了侍女们传太医的动作。
阿青急得脸都白了,见长孙皇后缓过劲来,方才松了半口气,道:“殿下快传御医看看吧!”
长孙皇后摇头道:“这是老毛病了,御医来了又能瞧出什么来。倒是兴师动众的,惹得人人皆知。稚奴的婚事就近了,我若有个不好,岂不是打了王家小娘子的脸?同安姑母那里脸上也不好看。稚奴已经十六了,不能再拖了。”
阿请急道:“可是……”
长孙皇后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没那么严重的。歇一歇就好了。等迟些,你去把太子叫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阿青无奈,只得罢了,服侍了长孙皇后歇下,直到下午长孙皇后休息地神色好多了,方才去东宫请太子。不想太子竟未在宫中,细细问了问,方知是带了随从出宫赏景去了。阿青无奈,只好回去禀告说太子出宫体察民情,长孙皇后无奈,又怕惊动了圣人,只得另寻日子与长子说话。
又说同安大长公主带了聘礼单子去清点具体物品,将一群尚宫内侍指挥得团团转。
尚宫局的人对于这位大长公主也是望而生畏,敬而远之,生怕她被磕碰着了,便恭恭敬敬地奉了她在小厅坐了,她们自去仔仔细细打点好了,再请同安大长公主亲观。
同安大长公主便坐在尚宫局的小花厅上,吹着风,饮着茶,偶尔吃吃点心,竟是忙里偷闲惬意的很。
待收拾妥当了,方才又亲自监督众人将一应聘礼等物装箱封条,又去太史监令监正亲择了个下聘的好日子,令人去通知王家,方才回来。
待进了家门,洗漱更衣后,阿练惶惶了一日,仍有些忐忑不安,想了又想,将周围的人都差遣出去,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公主,您今日在皇后殿下那里何苦多言呢?”
同安大长公主挑挑眉,道:“我说什么了?”
阿练苦笑,公主殿下啊,您这什么都没说比当面告状还厉害啊!道:“那毕竟是太子殿下。”
同安大长公主摇摇头,道:“只是太子殿下而已,还不是圣人呢!”
阿练白了白脸,道:“公主……”
同安大长公主却仍是漫不经心的,口中说的却越发让人不敢听:“素来皇帝是第一难做的,太子便是第二难做的。当初的隐王建成和巢王元吉可不是好例子?”
这话扯得远了也深了,阿练听得腿直打哆嗦。
同安大长公主看她的样子,方笑道:“你放心,我有数的。我不过在皇后那里带那么一两句。有什么事,自有人告诉皇后去。太子近来是越发不像话了,也该教训教训,不然他还当我这大长公主是吃素的。”
阿练苦笑道:“咱们何苦得罪太子呢?”阿练有着一般人都有的思想,太子就是未来的国家掌门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同安大长公主却不这样想,道:“傻子,在宫里从来没有得罪不得罪一说。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