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世民在出征西讨突厥的时候先派周文举,后派李世勋往灵州调李靖兵马。周文举在途中险遭截杀,李世勋于泾州又受李世民之命,星夜驰往安州,在孤村救了周文举,又兼程赶了二i路方到了灵州。
李靖统三十万大军驻扎灵州一线,东突厥虽虎视眈眈,却因早闻李靖威名,多年未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李靖一直戍边在外,虽很少回京城,但对宫中发生的一切也早有耳闻。
他心里清楚,这些年来边境相安无事,凡事应以国家为重,平i里除督促部下练兵励马,便在书房里读书作画,对于皇族中兄弟纷争之事也无心插足。
这天早上,李睛在院子里舞了一回剑,然后洗漱,吃了一大碗侍女送来的熊掌炖燕窝粥,便进了书房来,正待捉笔续画那幅《chun郊励马图》,却忽听侍卫传报京城来人求见。
李靖叱侍卫传进来人,见来人正是李世勋和周文举,遂丢下画笔,脸露惊讶之se,迎上前道:“不知是二位将军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说着,便让了坐,又是一阵寒暄,便有侍女端上了茶来。李睛看着李世勋和周文举喝着茶,一边试探的问道:“二位将军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吧?”
李世喝完了一杯茶,把茶杯置于桌上,从怀中掏出秦王调兵令递给了李睛,李睛接过黄绸调兵令,看了黄绸上李世民用正楷写的几行字,不禁脸se骤变。
原来那黄绸上写道:本王本无权调动都督之兵,但此次西线征讨突厥,唯调都督之兵方可告捷,否则西突厥将长驱直入,我大唐江山危在旦夕。望都督以大局为重,速引兵西线,则可以重石击卵,突厥败绩指i可待矣!
与其说这是李世民的调兵令,不如说是李世民写给安州大都督李靖的借兵书,按理说要调动安州这几十万兵马,必须有皇帝的旨意才行,李世民领兵征讨西突厥,挂的是西征元帅之职,实无权调动东线军队,再说东突厥虎视眈眈,东线军队调往西线,一旦东突厥入侵,此责任由谁来负?
再者没有皇帝旨意,他李睛擅自调兵,皇帝怪罪下来,他李靖也吃不了兜者走。因此,这也难怪他李靖一看调兵书,便骤然变se。
“来人———”李靖看了调兵令,啥话也不说,只朝门外喊道。李世勋和周文举一听不知啥意,骤感一股凉气直沁脊梁。
却见那侍卫应声而至,李靖吩咐道:“两位将军长途跋涉,想必太劳累了,先把两位将军安顿好了再说。”
李靖看着李世勋和周文举两人出来书房,即传来军师刘懋,李靖把调兵令递给刘懋道:“先生先看看这个,再说说你的看法。”
这刘懋是李靖都督府的首席智囊人物,年纪四十开外,中等个儿,穿一身草青绸长袍,外套黑缎暗雀纹坎肩马褂,足蹬白底黑面布鞋,脸se白净,一双星眼炯炯有神。
那刘懋接过李靖递过来的调兵令,仔细看了两遍,笑了笑道:“大概都督为这调兵令犯难吧?”
“正是。”李靖说道。
“都督以为该不该往西调兵呢?”刘懋微笑着试探李靖道。
“这正让我感到两难呢,没有皇上旨意,往西调兵,如果有人弹劾,皇上怪罪下来如何吃得消?如果不调兵,不仅有负秦王,一旦西线失败,突厥则长驱直入,到那时,社稷动荡,生灵涂炭,这事态比前者更严重。再者,往西线调兵,东线空虚,东突厥乘虚而入又该如何是好?我正为此事左右为难呢。”
李靖搔首朝刘懋看了一眼,探询着说道。
刘懋沉吟半刻,说道:“都督所虑不无道理,但依我看,皇上派秦王五十万兵,齐王五十万兵,倘两兵同心协力,足以抵御西突厥,但是,秦王、齐王向来不和,这一点皇上难道没有想到?由此看来,秦王调兵,皇上不置可否。”
“这如何见得?”李靖不解的问。
“其实皇上知道此次西线之战秦王非调都督之兵不可,如果不调都督之兵,这一仗很难打胜。”刘懋一哂道。
“那么皇上为什么不亲下调兵令呢?”李靖不解的问。
“原因有三:其一,皇上派秦王和齐王一起西征,目的是给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机会,通过协同作战,摒弃前嫌,言归于好,这当然是只有极少把握的事,但皇上仍想试一试,因此,皇上封帅派兵,表面上看没有丝毫偏袒;其二,皇上深知你的兵除了皇上自己,唯有秦王能调,倘若他们兄弟俩仍然不和,那西线要告捷便取决于能否调你的兵了。既然只有秦王能调你的兵而齐王不能,那么西线大捷之功则非秦王莫属。从这点上看,皇上实属偏袒秦王。只恐西线战事之后,宫廷会有一场殊死的争斗。其三,西线出兵一百万,这明打明,天下皆知,而东线之兵丝毫未动,这便能先稳住东突厥,即使秦王后来调你的兵,东突厥摸不准我大唐用兵意图,一时仍不敢轻举妄动,待消灭了西突厥之后,面对大唐百万胜利之师,即使东线暂空,突厥也不敢有入侵妄想。此为皇上不亲自下调兵令的原因。”
“那么我们往西调兵,即使西线告捷,班师之i,有人弹劾,皇上降罪下来又当如何呢?”李靖仍心存疑虑的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东线军队不违君命,为的是国家社稷之大局,告捷班师,军功浩荡,何罪之有呢?我看都督大不必疑虑,况且兵为秦王所调,朝中大臣袒护秦王者甚众,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