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听着,脸se也变得yin沉,他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好一会儿不说一句话,军师知道,像这样的情形,他要作出重大的决策了,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踱到窗前站了许久。突然,他转过身来,目光如利剑寒星,他盯住军师的脸好一会才说:“冯立是太子派来的人,不能得罪,要好好款待他,只要稳住他半个月,这一仗我们便能打赢了。”
“都督放心,既然都督军帐已设在城外,不妨就用这肃州府稳住他们,都督只管领兵打仗,我就留在这肃州府与他们周旋。”军师说着,脸se骤然变得苍白,神se格外肃穆。
李靖察觉到军师这神se。
他心里明白,这次西援秦王,打的是两场仗,一是与太子的周旋战,一是合围突厥的歼灭战,前者看似轻描淡写,随手拿捏如儿戏般,但却隐藏着比后者更为血腥的残酷。
太子不是傻瓜,太子派来的人千里追踪,竟然找不到他这位领兵的统帅,浩浩荡荡的三十万大军,竟然没人向冯立透露他这位统帅的行踪,这不分明是耍猴子的把戏吗?
李靖虽然是李世民的结义兄弟,但也从未与太子有过不恭之隙,如今明摆着是要和太子唱着对台戏了,这其间的风险不言而喻。
听军师之言,知其意yu把责任揽于一身,为他李靖将来有更好的推托之辞,这层心意他岂能不知?
李靖心里这么想,正想说些什么,却yu言又止,沉吟半刻,转了话头道:“从这些天所报军情来看,突厥虽有百万军队,但几次攻打狼牙关和狮子口,伤亡惨重,耗兵不下三十万。我军处于守势,损失不大,除去齐王统部五十万,如今原有可直接向突厥用兵者仍有四十万之众,我军一直处于守势,以逸待劳,再者是我部三十万兵将新到,士气正旺,将士个个摩拳擦掌,突厥又兵分两处犹如两只手臂张开在狼牙关、狮子口和齐州两处,我们只要集中兵力砍掉他的一只手臂,这一仗就算是定局了,你看看我们是先砍他的那一只手臂好呢?”
军师听着,沉吟片刻,说道:“颉利屯兵齐州,有三十多万兵,突利占据狼牙关、狮子口重兵结营于两关前十里开阔的平旷地带,先打突利有两点不利,其一:突利进可攻退可守,这对我军不利;其二,我军要打突利必须迂回绕过齐州,方能与突利交战,这样长途迂回作战虽能先解狼牙关之围,但若颉利引齐州之兵西援突利,两军混战于狼牙关和狮子口之间,无法施展,我军又受两面夹击,处于劣势,胜败很难预料,不如先围住齐州,再派十万兵往西正面攻击突利,打乱他的阵营,让他不得安宁,突利是个xing急之人,知攻击他的部队不过十万人马,必奋起反击,那时我军佯装败退,我军即可一路设伏,消耗他的兵力。”
“我们仍需派一支jing兵迂回到狮子口、狼牙关附近潜伏,只要突利调兵往东,我们就攻他的狮子口和狼牙关。”李靖复坐到大师椅上,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盯这军师,目光栩栩生辉,听军师说完,他复站起来,用手重重敲击着桌面道。
“那就派管通将军去吧,他善打硬战。”军师说道。
李靖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却有士卒来报,说门外来了两个人,一说是朝廷派来的,一说是齐王派来的,都一定要面见都督。李靖和军师面面相觑。
良久,李靖笑道:“看来有好戏唱了,今晚这台戏就由你唱吧,我得先避开,各路将军来齐了就让大家开怀畅饮,你私下里向诸位将军说明原委,明天早上到城外军帐见我。”
军师听着点了点头,李靖随即起身,唤了几个侍卫,便从旁门穿过后院花园,看着侍卫牵来马匹,自己随着出了侧门,翻身上马离开了肃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