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庆典的前一日,李氏吩咐人去把之前内务府送过来的吉服拿过来就挂在乌那希的寝殿里,明日一早起身了好换上。
林兰和另一个宫女一块去了,一刻钟后,俩人满脸惊慌地抱着衣裳回来回报:“主子娘娘,不好了,这衣裳,这衣裳……”
因为太过慌张,俩人哆哆嗦嗦竟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乌那希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们,李氏已经先一步看清楚了那衣裳的样子,脸色当下就变了。
衣服的下摆处已经被割得七零八落。
乌那希蹙着眉将衣裳接过去看,那显然是被刀子割出来或是被剪刀剪出来的痕迹,必然是人为的。
于是她的脸也沉了下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林兰委屈道:“我们两个去将衣裳从柜子里取出来,才打开柜门,就看到衣裳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就赶了来与主子娘娘您禀报。”
可能接触到这衣裳的宫人全部都跪到了乌那希面前,自然是没有人承认的,都说没干过也没看谁干过。
李氏盘问着那些个人,乌那希低着头抚着手下残破了的衣裳,慢慢咬紧了唇。
明日寅时过后她就要起床更衣上妆,这个时候衣服被弄成这样的,就算叫内务府临时再赶制一套也显然是来不及了的,他们自己缝补却也不现实,下摆处几乎都已经成了碎布条还污了一大块,想要不叫人看出来,那除非那些人全都瞎了眼。
李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要不要提醒乌那希干脆全部撵进尚方院去严刑拷问,乌那希却突然开了口:“嬷嬷,还是先想一想明日这衣裳的事情该怎么办吧,其它的过后再追究也不迟。”
李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犯愁道:“这衣服定是不能穿了,但主子娘娘您才入宫,吉服也就做了这么一套,连替换的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大婚的时候穿的那个……”
林兰的话才出口,乌那希就摇了头,再穿婚礼上的那一套显然是不合适的,她思来想去,最后道:“准备一下,一会儿本宫去一趟慈仁宫。”
这个时候不是请安的时辰,皇太后也没有传唤,皇后却突然来了,倒是叫慈仁宫一众有些意外,当然也不敢耽搁,乌那希说要求见皇太后,他们便就立刻进了去禀报,然后不多时就请了他进去。
端敏也在,正与皇太后一人一边坐在炕上,围着小桌子吃茶用点心。
乌那希进来就先请了安,自入宫之后她就开始学习蒙语,虽然到现在也只学了个皮毛,但这请安的吉祥话至少能自己说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还是得靠她身边懂蒙语的太监帮为翻译。
而在乌那希开口之前,端敏却先说了起来:“哟,这是什么风,这个时辰竟然把主子娘娘吹来了这里。”
乌那希对她每一回见了自己就这副夹枪带棒的态度已经一早就习惯了,因为有皇太后宠着,即使是康熙也得给她三分薄面,所以上次的事情,康熙与太皇太后说过之后,这端敏长公主虽然被太皇太后数落了几句,转过身便也就又没当一回事,反正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她跟皇上关系不好,也不在乎更恶劣一些,对康熙尚且如此,对乌那希,就更不客气了,想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自己这个国母的尊重,那才真是做梦。
“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想来求皇太后帮个忙,”乌那希随口与她解释了一句,就快速与皇太后说了事情的原委,最后恳求道:“奴才想来想去都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就只能觍着脸来求皇太后了,能不能将您当年穿过的皇后吉服借奴才一套,奴才一定会小心保管,不会弄脏弄坏了,明日庆典结束之后就派人给您送回来。”
皇太后也才二十出头,当年初当皇后的时候也是她这般年纪,这衣裳她定然是穿得了的,就只要她肯借,事情便能解决。
“衣裳毁了?”端敏一听就幸灾乐祸了起来:“好端端的衣裳怎么就会毁了?主子娘娘是这般不小心的人吗?”
乌那希看她眼里全是嗤笑讥讽之意,心下不痛快,面上却也只能淡然回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下头那些奴才毛手毛脚不小心,又也许是有人有意为之,过后总得查个清楚的。”
她这么说的时候也在不经意地观察端敏脸上的神态,对方听得又笑了起来:“主子娘娘这话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毁了你的衣裳想让你难堪不成?”
“没有查实过的事情,本宫也说不准。”
端敏撇了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
皇太后想了想,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去娶衣裳来,与乌那希道:“衣裳你拿去吧,反正以后我也不穿这个,就当是送给你了吧,也不用还了。”
乌那希接下,赶紧谢恩:“奴才谢皇太后赏赐。”
回了坤宁宫之后,乌那希就换上那衣裳试了试,确实还挺合身的,终于是松了口气,这一次让李氏亲自保管,不再假手他人,总不能再出岔子。
衣服的事情解决了,但毁了衣裳的罪魁祸首是谁人却也还是得揪出来,倒不是乌那希要睚眦必报,就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说明她坤宁宫里有别人的眼线,手脚还不干净,不把人揪出来,同样的事情就可能再发生第二次,她怎么也安生不了。
乌那希问起李氏:“你方才盘问了他们半天了,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氏无奈道:“都是咬死了不承认,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