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子虽然不解为什么这男的,能活着漂到这禁地,按理来说他不可能生还到现在,但是他还是把这个男子放平,取走轮胎,刚想取下他胸前的包袱时,被男子右手紧紧抓住,男子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拿着刀的左手缓缓地刺了过来,看来左手是受伤了。无眠子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地说:“好了,我不拿你的包袱,你也不用紧张,很快就会没事的。”说完,也不去取他胸前的包袱,只是拿出葫芦来,喂男子喝了几口酒,然后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男子见无眠子没有动他胸前的包袱,立即松了一口气,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包袱像是在探索着什么,就着轮胎直接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仍然警觉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老道士。
而这时,无眠子也细细地观察这名男子。
一身的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健壮的身躯,但是身上没有几外是完整的,身上枪伤,刀伤几十处,左手和右腿伤势最重。一身古铜色的肤色,嘴唇明显因为失血而苍白,国字脸,乌黑的眉毛像两把利剑,刚阳之气布满全身,看来十之**是一名军人。胸前的包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的胎血还挂着,但气息已经全无,早己夭折。对于这名男子防备的眼神,无眠子直接就忽略了,取代的是好奇与不解,以及对他铁骨铮铮感到赞许。
过了好一会儿,这名男子缓缓地扶着身上的包袱跪在无眠子前,用力地叩了一个响头,沙哑地说:“谢谢道长救命之恩”,然后极力地爬了起来,想离开。
无眠子不紧不慢地说:“你就这么快想走?先不说你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走不出这百里竹海,就算你能走出竹海,你怀里的婴儿不被冻死也饿死了。”
男子听了,心里一惊,犹豫了一会,反过身来面对无眠子。低下了头说:“是我失礼了,还请道长指教这是哪里?怎样才能走出这竹林?到最近的人家该如走法?这孩子才生下来,就下了海,还受了伤,我还要找个医生,真的不能停留,还请道长行个方便。而且,而且,如果我再不走,等我的仇人追过来了,也有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无眠子本来就对这男了的傲骨挺看对胃口的,这时,听到这男子一心仍只记挂着怀中婴儿与自己这毫不认识的道士的安危,而丝毫没有想到他自己却是受伤最重的人,这里已经立定心思要救他一命了。
毕竟自己在人间千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还一次见到了二个人,虽然还有十年牢狱之困,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这二个人就这么走了,走了以后,自己该多无聊啊,起码得给自己找个乐子呀,也顺便救下他们二人。而这次又不是我到人间找事,是他们来到我的地盘,也不算犯规,无眠子心里盘算着,不觉得暗暗地笑了起来。于是又不紧不慢地说:“这里是云海山,这条是云江,东面是东海,已经没路可走了,除非你会游出这东海。不过,我看你这腿连走路都难了,就别说游回去了。而西面这片是百里竹林,方圆百里,而且终日浓雾,林内还有不少毒虫猛兽什么的,你要走出去,也得有些能耐才行,如果你没带孩子也没有受伤,带上些杀伤性极强的武器,说不定能缺个胳膊,少条腿地走出去。近几百里范围内,除了我家,就没有人家了!你要是想找到人家,还要找到医生的话,嘿嘿,我看,你再自己想想吧!最算我给你点出走出竹林的路,你也至少也得走了一、两个月才能找到人烟。至于你所说的仇人,我看也不必会找到这里,万一他们真的来了,我也会让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男子一听,顿时愣住了,以为自己走出困境,没想到,却是走入困境。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感觉这老头的明知道自己急着救人,但是仍然用这不紧不慢的口气说话,听口气还不小,也许可以帮到自己也说不定,但是如果帮了自己却害了他,又不是自己愿意做的事,正在犹豫不决时,看到了老头嘴角的笑意,心里立刻一下子安定起来,“他有办法,肯定有办法,不管如何,先把人救活再说。”
“扑通”一声,男子再次跪了下来,“求道长救这孩子一命。我的命就是你的了。”说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好!好!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说好了,是你要求留下来的,不是我要求你留下来的啊。”无眠子满足地笑了。“走,回家去。”
男子一脸迷茫,不知所以的问道:“道长,去哪?”
“去哪?你不是想救人吗,当然是回家,救人呀!那几口酒就把你给喝醉了?你是不是醉了?”
“不,没醉,没醉。”
“没醉就走吧,我家就在这上面,喏,那就是了。”无眠子说完,用指了指云海山上的鹰嘴洞。
“啊?”男子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头上白云朵朵,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人家,只有一座山,高耸入天。
“抓紧了。”无眠子一把抓住男子皮带“呼”地一声,蹿上云海山鹰嘴洞,到了鹰嘴洞这名男子惊魂未定,右手仍死死扶着胸前的包袱,担心包袱里的婴儿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左手拿着那个血迹斑斑的轮胎。
男子站稳后,放在轮胎,但胸前婴儿仍不愿放手。站在洞口往下俯瞰,只见云就在脚下,刚才的宽广的滔滔大江,现在细得像一条白丝带,围着云海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孩子还在,轮胎还在,刀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