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蒙蒙亮,若水晗便被五花大绑的拉进紫鸾殿。
皇后一向都起得很早,特别是近日为公主的病情焦虑不安,无法入眠,便早早起来!
“跪下!”
宫人将若水晗狠狠的按在地上,额头“啪”磕在地上。
皇后的脸上虽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变动,但小公主以及小皇子被绿姬抱走一事还令她狠狠于怀,但看到殿下跪着的正是绿姬的贴身丫头如烟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火烧紫竹林!来人,上拶指,好好治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皇后还未询问若水晗,便匆忙用刑,娘子之心是众人皆知。
这拶指不是旁物,正是宫中最盛行的对宫女的酷刑,即贯以绳索,施用时夹住犯人的手指,急速收紧。
雪海听令后,便与另一个宫人上前,一人一边狠狠的拽住绳索!
“啊!”
若水晗痛的直叫,豆大的汗珠从她麻子横生的脸庞流下,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她挣扎着昂起头,正对上了皇后那冰凉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似水温柔。
“宫中都传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不用私刑,不冤枉无辜,今日奴婢被人诬陷,皇后竟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判了刑!”
皇后挥了挥右手,示意雪海停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本宫滥用私刑!”
“奴婢不敢!”
若水晗的芊芊玉手一下子变成了烧红的猪蹄,又红又肿!
“你说本宫冤枉了你?那本宫且问你,当日你是不是在那里烧纸钱?”
“是!”
“宫内一直禁止宫人私自烧纸钱,更何况,烧纸钱的明火竟差点将整片紫竹林给烧了,若不是本宫仁慈,你现在早已尸首两地了!”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当晚确实是在烧纸钱,但也是因为逼于无奈,紫竹林的火灾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奴婢!”
“哦?”
皇后的一对美眸细细打量着地上的人儿,嘴角微微往上翘。
“小皇子病入膏肓,连庄太医都让我家主子挑一个好点的墓地,奴婢不忍主子悲伤欲绝,唯有听信宫中老人的传言,为小皇子种活塚!”
所谓“活塚”即是帮助活人种下墓冢,将活人的疾病噩运通通埋进坟墓里。
皇后虽久居深宫,但也略听过“活塚”之说,只是她对若水晗说的话仍半信半疑!
“那你的纸钱又是从何处得来?”
若水晗的樱桃小嘴张了张,但不知给如何应答?
“是朕!”
墨羽从殿外走了进来,张公公紧跟随在身后,走到若水晗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那些纸钱是朕命张公公带给她的!”
皇后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大拇指上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指里,但她依旧维持表面上的高贵典雅!
“皇上从不对后宫之事感兴趣,怎么今日突然来了兴趣?”
墨羽甩了甩长袍坐上了玉椅之上,他俯瞰了若水晗一眼,就转向皇后。
“若朕今日不来,皇后岂不是要坏了您‘公正廉洁’的名声!”
皇后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她的双目直直的盯在脚上粉红色的绣花鞋上,思绪变得有些模糊。
“京墨是朕的长子,知道他快熬不下去了,朕也分外担心,正在此时,张公公跟朕说了这种‘活塚’,朕想不妨死马当活马医,就让张公公从敬事房那边取了些纸钱来!”
“皇上明知道宫中严禁焚烧纸钱,但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呢?”
墨羽的嘴角扯出了微笑的弧度,他的声音很浑厚,就像是滂沱的下雨声。
“皇后的意思是让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儿死去?”
墨羽故意提高了声音,语调中多了几分的责备。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不知皇上何时如此迷信?”
“病急乱投医!若皇后真要责罚,就惩罚朕这个罪魁祸首吧!”
“皇上严重了,您是君,臣妾是臣,臣妾又怎敢说皇上的半句不是呢?”
“那就好!”
墨羽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背着手走到了若水晗的身边,“皇后宅心仁厚,不追究此事了,你还不快谢谢皇后!”
皇后虽不能说墨羽半句不是,但是惩处若水晗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况且她今日本就没有想放过杵贵妃身边这个出谋划策的丫头,尽管墨羽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上了,但小小的处罚这丫头也是可以的,可哪知墨羽的此番话故意将“宅心仁厚”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如果自己再追究下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承认自己是凶恶之人!
“谢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上都为你说话了,本宫还能干什么?况且现在小皇子还需要你照顾,你就赶紧回河铭殿吧!”
“诺!”
若水晗挣扎着站了起来,但由于跪得时间太长,腿脚渐渐麻痹,刚立直身子,腿一软,差点又摔倒在地!
墨羽下意识的飞快的搀扶住她,就像是第一次在河铭殿外搀扶住她一样,二人对视了几眼,便匆匆别过脸去!
皇后正坐在对面的凤椅上,将面前的一切收进眼眸之中,她嘴角微微颤动,但不过许久又恢复了表面上的高贵与典雅!
若水晗退下后,墨羽也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待二人均离开后,从紫鸾殿内苑走出了一人,此人正是袁嬷嬷,当晚在紫竹林,就是她喊着叫“失火的!”
袁嬷嬷跪在了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