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垂首敛眉,看着路灯在地上描画出一圈光晕,里面小小的一团是她的影子。永远都是形单影只,孤寂一人,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给她全然的依靠和爱,即使是自己费尽心思从陶然那里抢来的父母爱,都不尽然是她的。她微微抬头,望向前方,不知道是看着卓劲松远去的方向,还是仅仅瞧着那边的山头,目光恍惚,双唇紧抿,自己终究只是一人。
缓缓的挺直后背,祁晴掖着自己的裙摆慢慢的起身,因为蹲下的时间有点久,站起来时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倾斜,本能的想要伸手抓旁边的依靠物站稳脚跟,触手的却是温热的肌肤。祁晴茫然的转头望去。
付明海牢牢的扶住祁晴的腰身,轻声低问:“你没事吧?”
心思千回百转,祁晴泪眼婆娑转身扑进付明海的怀里,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抱着付明海头死死地抵在他的肩上,无声的眼泪过后是哽咽的一句:“我好害怕,他刚才想打我。”
付明海一愣,他只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人,两人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看见。怀里的人似乎因为后怕而瑟瑟发抖,付明海犹豫再三最后抚上祁晴的后背,安慰:“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
车停稳,陶然跟在秦魏身后踏上门前台阶,一直进了屋王婶拿着拖鞋迎出来,两人都没有说一句更是没有眼神交流。王婶看看秦魏,又看看陶然,只觉得两人间的气氛不同于以往,可面上又看不出什么。明明出门前还是有说有笑的,现在一回来怎么就跟隔了一层膜似的。看着两人相继上楼的身影,王婶更是觉得不对,一把拉住后了几步进屋的老伴,低声轻问两人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啊,没出什么事啊,一路上回来都挺好的。”王伯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转身就想往一楼的房间走去。王婶看着老伴傻乎乎的样子,暗骂这个只长啤酒肚不长心眼的,转头看着楼上关上的卧室门,还是睡一个房,还就翻腾不出什么大事来。王婶果断豪气地关了一楼所有的灯跟着进了房间。
陶然看着进房就去了一旁浴间的秦魏,转身将房门带上,低头以额抵着门,良久一动也不动。思绪不由得回到几个时辰前的晚宴,她推开那扇小小的门,一眼就看到秦魏后背抵墙站在那里。见她闪身进屋,也同样的挺直腰背站在她面前。那一刻,陶然只觉得剧烈的心跳似要从嗓子眼冒出来,秦魏的神情并无二致,但是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却带着股不一样的暗沉,就如投石入深井似的,一眼望不到底也听不见音。
“好了,那我们进去吧,外公都在等着我们了。”
这是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秦魏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就算刚才在车上自己试图开口也因他的沉默望而却步。他是听到了,误会了!陶然死死地抵着房门,这一路的各种猜测在刚才他进浴间问出的一句话里,完全荡然无存。
“陶然,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陶然满面疲惫,思绪纷繁错觉,一会是宰相里雨雾朦胧的那个下午,一会是秦魏进浴间心力交瘁悲喜莫名的面庞,一会竟又似回到了摆满君子兰的大院,与她心系了上辈子的人咫尺相望。
她知道,不是因为付明海,也不是因为曾经的喜欢,秦魏介意的是她口中的那句认命。可是……那一刻,对着一个仅是点头之交的朋友道出多年来藏在心底的话,陶然竟无半分的后悔。然而,这一刻,心底里空茫茫似遗失了什么的心境又让她措手不及。到底是遗失了什么呢?她的心早就在庖庖惶ы见就已掉落,遍寻不着。
浴间的门“啪嗒”一声从里面开了,陶然猛然挺直腰背,转过身去,牢牢地锁定秦魏的身影,从他出来一直走到床边,她都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人转过身两人视线相对。
秦魏一言不发地望着陶然,看她挺直腰背站在那里,往后梳拢的发髻微微的有些散开,脸颊苍白,嘴唇微抿,一身狼狈憔悴。两人相对无言,落地玻璃窗吹进的风一阵一阵拂过,陶然无端端的起了一身的冷汗,她微微收拢双手抱住自己,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望向秦魏。秦魏拿起床上的毛巾被,走到陶然跟前,严严实实地将她裹住,随即连人带被一起拥入自己的怀中。
“还冷?”秦魏问。
陶然轻轻摇了摇头,喉咙哽咽说不出话,只是伸手环住秦魏的腰背,紧紧的贴过去。只一瞬,她就感到这副宽阔身躯的僵硬,在秦魏放开他之际,陶然也无措的收回自己的双手。
“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谁?”秦魏突然弯腰轻抵陶然额头,眼眸晶亮地盯着她看,不容人有一丝的退却。
“相公。”
陶然话音刚落,就被秦魏拦腰一把抱起,她“啊”的一声尖叫,随即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这一夜,秦魏极尽缠绵,似要揉碎了陶然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却又在重力一撞后,轻吻陶然的双唇,吞下所有哭泣着喊出的呻吟……
“我是你的谁?”秦魏喘息着一次又一次的发问。
“相公,相公!”陶然全身绵软低吟着喊出。
秦魏紧紧地抱住陶然,发了狠地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