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亲王府,深夜。
一身白衣的北堂墨静静的坐在房中,独自一人下着一盘围棋,黑子白子纷纷落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时,离若白进入,在北堂墨耳畔低声说道,“王爷,几位大人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候了,是否去见见。”
北堂墨淡淡勾唇,又将棋子向一旁移动稍许。
“越是心焦之人,越要放凉,让他们想想清楚,而不是被逼无奈。”北堂墨低笑,俊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看起来沉稳而内敛,只是在他那琉璃的眸中,今日却显出了一份与以往有着稍许不同的光晕。
“若白知道了。”离若白说罢,便静静从房中退去媲。
可就在房门关上的时候,北堂墨却忽然将手中的棋子又放回了原处,总觉今日的心绪,多了些紊乱。
北堂墨抿唇,陷入了沉思,随即付之一笑。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正当这时,离若白又匆匆进来,手拿一封信和一个锦盒,道,“王爷,方才有人从宫里将这两样东西送出来,说是让王爷亲启。”
北堂墨蹙眉,抬眸看向离若白,“来人可报了姓名?”
若白摇头,“来人看样只是送杂物出宫的下人,当是与宫廷之事无关。”
北堂墨先是思量了几许,便将东西拿在手上。
他先打开了锦盒,当看到里面的一颗冰蓝色且还飘散着淡淡雾气的西域冰丹后,俊逸的眼眸顿时一缩,便是连表情都多了一份沉重。
随后他紧忙拿过那封信,看似有些焦急的拆开,而后细细读起。
当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北堂墨的眉头却骤然蹙起,俊逸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冷冷的怒意。
“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宫里……”离若白有些担忧的说,随即侧过身,似也想看看究竟。
北堂墨一言不发,只是将指尖一转,将那信件放在了离若白手里,而后紧紧的闭上双眸,仿佛是在压抑心中的躁动。
离若白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王爷,随即才看了手上的信。
“王爷亲启。以此西域冰丹,还王爷久前的救命之恩。柳相国已除,慕晴对王爷已无用处。而王爷此刻想必已经权倾朝野,虽然慕晴心中想继续与王爷交好,但却担忧王爷势力,会波及后宫。以避免招来口实,决定与王爷划清界限,从此两淸,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原谅。……苏慕晴。”
离若白看后,眸子顿缩,怒意丛生,而后咬牙切齿的看向北堂墨道,“王爷对皇后如此尽心,却换来怕王爷权倾朝野碍了她的事!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什么?”北堂墨淡淡而说,这时才抬开深幽的俊眸,而后继续转头挪动他的棋子。
“简直就是把王爷当成踏板石,用完则扔!”离若白紧.咬唇,用力的呼吸着,而后将那新一把扣在桌面上,道,“这种女人,划清界限也好,从此两清,王爷也不再受她连累!”
“是吗。”北堂墨言简意赅的回应着,仿佛又在深思什么,而后拿起一颗棋子,在手中静静旋转着,忽的一松手,那棋子便掉落回了棋框中,随即抬起眼眸,幽幽而道,“本王也很生气。”
“既然王爷不喜,属下认为,以后就不要再和皇后接触了。”离若白冷声而道,狭长的眼中透露着冰冷。
北堂墨沉默了些许时候,随即轻吸口气,道,“你觉得,皇后聪慧与否?”
“除去无情这一点,确实聪慧。”离若白回应。
“如此聪慧圆滑之人,岂会在言语上,树敌。”北堂墨淡淡的说着,又捻起桌上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放回了棋框,“世人都怕与本王为敌,若是你,会担此风险吗?”
离若白沉默,一时不知如何接王爷的话。
而这时,北堂墨轻轻将棋框的盖子盖上,随后撑起身,抬起淡漠而滑动着淡淡利光的眸,俊脸上的敛住了一切的笑意。
“若白,看人,不能看外,而要看这里……”北堂墨说着,便攥起拳,轻轻的碰触了下离若白的心口,而后稳稳说道,“本王第一眼看到这封信,确实很生气。但是本王了解苏慕晴,她,是一个只注重结果,哪怕中间被误会多少,都不在乎的女人。”
“王爷的意思是……”若白微怔,又将信从桌上拿起。
北堂墨勾唇,淡淡而道,“这封信最后的结果,是想让本王不问缘由的与她划清界限。但……她给的理由,却是反的。”
这时,北堂墨便从一旁,将自己入宫的外袍套在了身上,“走,先去看看各位大人,然后,在上朝之前……本王看来要亲自走一趟凤阳宫了。”
说罢,北堂墨便抽了身,转头向着房外走去,留下了一脸怔然的离若白。
于是他带着北堂墨方才的话,又紧忙低头看了看那封信。
如果真如王爷所说,理由是反的的话。
那么,皇后便不是怕王爷权倾朝野而连累了她,而是……怕自己出什么事,连累到已经成为皇上眼中钉的王爷。
想到此,离若白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王爷离开的地方。
王爷竟能将这明摆着是放狠话的只言片语想深至这一层,若非对皇后完全的信任,否则绝不可能。
想罢,离若白便轻轻的舒了口气,将那封信在火烛上燃掉,随即也跟着王爷的脚步,出了大房。
……
在正房外,厅堂中。
几位熟脸的大臣正焦躁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有的大人手里紧握丝绢,时不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