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越脸上痛痒难耐,扯了纱布准备绑上,现在全城已经张贴了告示,不得不易容出门,情况不容乐观。对着水面,斌越对着自己那张又开始溃烂的脸孔,深深的皱起了眉。
再这样下去,太过艰难。
回想起江听雨的话,斌越的心中不由的一沉。
他也是人,他也不想一生一世都如此丑陋下去。总觉得很多年前那个人人羡慕,女子倾心的他,已经是那么遥远的存在了,而如今,又有哪一个女子会多看他一眼。想必,躲之不及吧。
斌越冷哼一声,就在要绑上纱布之际,忽然从旁边递过来一瓶药,而后便有一个轻柔的声音道,“我来帮你上药吧。”
斌越心头一紧,轻轻的转过头看向说话之人,眼瞳不由的颤动了一下。
徐葉眼睛肿的很大,眼角还挂着些许的湿润,心情看起来还未恢复,苍白之色也依旧充斥着她的面容,当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斌越的眉角不由皱深了几分,似在担心对方的状态,他下意识的探出指尖想帮徐葉抹去眼旁湿润,却在抬起一瞬又将指尖收回。
他在心中自嘲淡笑,然后闭眸说道,“帮我上药吧。”
“嗯。”徐葉小声应道,然后拿过药瓶,轻柔的帮着斌越,那来自她身上的清香偶尔撩过,好似安神那般缠绕在斌越身边,使得他焦躁的心开始渐渐的平静下来。
没一会儿,那带着镇静功效的药粉洋洋洒洒的洒在面部,带着些刺激性,也使得脸不那么难受了,看到斌越神情稍有缓和,徐葉才淡淡扬唇,并将纱布轻柔的一层一层裹好。直到来自她口中的那声清脆的“好”声响起,斌越才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静静的转向徐葉。
“谢谢。”斌越低语。
“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徐葉问道,她凝望着斌越,不由自主的探出手想要碰触他,“你的眼睛,很好看,想必……”
这时,斌越忽然怔了一下,他想像对江听雨那样将她的手用力打开,可是自己的身子却好像被冻住那般,根本无法听从自己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悄然的撇开脸闪躲着。
但是他那细微的动作,却未能阻止徐葉的碰触,她没有害怕他,没有嫌弃他,而是将他的脸扳过,依旧紧紧凝视着他的眸,然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斌越怔住了,放在身旁的手,渐渐攥成拳,五年里尽可能被自己压住的心情,此时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心中飞窜,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
他微微张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对上她那清亮的眼眸时,却是终究没说口。
然后他转过头,冷淡的看着别处,微微闭了眼,便再也没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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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天晴,雀鸟轻轻啼叫。
离城门楼不远处。
许久未见的江听雨一身青衣简装静坐在一屋沿之上,细细瞧着不远处城门楼的光景,见到如此有趣的一幕。
众锦衣卫面带严肃,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每个人的所带行李,身上着装。更甚者竟是把人的面孔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好几次才放那人过去。
江听雨眉骨邪肆的挑高。妖冶的一双眸子顺着视线所及之处缓缓滑过城墙上那一张张相同的告示。黄黑相杂的纸张上都统一清晰的画着一黑袍男子,男子的脸似是烂掉了,不堪入目,高大的身形突出其特征。基本上人能看到的都明显画了个大致。余下几行便草草写着,见到此人尽快禀报锦衣卫等一系列信息。
江听雨见之了无生趣,如此不知变通的愚钝做法,怕是在眼前也让人溜了去,他可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活动哪。
他向来不喜锦衣卫,更不喜那个沈云之,也就只有他才能带出这么一批废物。
他索性半阖了眸子,专心手中摆弄着什么把件,期间动作些微的停顿,只见那修长的指尖中夹着一枚带有刻字的玉佩,而那枚字正是“越”。
他不过是刚回来,城中便是如此热闹,有如此盛大的祭典,他是否要加入?
江听雨轻微勾唇,带着分凛冽,他低头瞧着自己手中不起眼的那块玉佩,似是要把那突起的字磨平般,细细掠过。
那么,是谁手中握着这点燃烟花的捻儿呢?
江听雨心里隐隐浮现出答案,带着水汽的一双眸子轻微颤动,似是心里有了数儿,锦衣卫全城出动,只怕是,这事儿又与沈云之有关吧…
如果能让沈云之头疼,他倒也不排斥这送玉之行。
于是他把手中的玉佩拿了起来,玉质温润,白皙的指尖透着阳光轻巧的勾勒着上面的字。
在这祭奠开幕时间未定之前,就让他好好观望吧。
想罢,江听雨随手的将东西扔进了衣袖里,如猫儿般灵巧的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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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沈云之当初拿到圣旨已是三天后。天气阴沉着,有些苍白的阳光烧灼着大地。
锦衣卫的搜索行程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不敢丝毫怠慢了这项任务,但却还是一无所获,他们毫无疑问进入了无限循环的盲点地区。
每天的例行搜查也直教百姓心生厌烦,百姓们不再听话的配合询问与行动。
顺利的行动展开如今变得新生困难。对于消息的一无所获,百姓们的不配合,让锦衣卫们的头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