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晚儿……朕的晚儿!!”北堂风低吼,双手抱着满身血迹的她,一路先行,明黄的龙袍,卷上了那层浸透的红。
便是快到太医院的时候,北堂风却因为太过焦急和匆忙,被东西绊到,狠狠的跌在地上。然而他却下意识的转了身,将慕晴护在怀里。
一路跟来的李德喜见状,大惊失色,大喊,“皇上!皇上您没事!!丫”
说着,便又加紧了步子向着北堂风跑去。
历来皇帝代表一代王朝的象征,若是皇帝跌倒,便是不祥。
所以,皇上自小便被深深教诲行路不得匆忙,每步稳如泰山。
而现在,竟然……
虽然皇上脸上极力克制,但是伴了皇上十多年的李德喜看得出,皇上的心,已经失了冷静,彻彻底底的。
“朕没事。”北堂风仓皇起身,根本不顾及自己手臂及腿上划破的伤,而是没有丝毫迟疑的继续向着太医院赶去媲。
李德喜望着北堂风如此,心疼不已,于是也紧忙跟上。
“快,太医!快……!”进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满身是血的北堂风吓的面色煞白,紧忙簇拥而上帮北堂风将慕晴稳稳放在床.上。
“皇上,臣等这就为皇后疗伤!”一个太医说罢,便要将慕晴的手放平。谁料刚一动,却发现北堂风竟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丝毫不松开。
太医们有些懵了,于是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李德喜。李德喜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强拉,太医这才点了头。
褪去血服,拿去裹胸,当那直入心口的伤映入眼帘之时,北堂风的手不禁紧缩了一下。
他一刻不移的望着慕晴那苍白的小.脸,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然而那紧握她的手,却不安的用着力。
李德喜靠近几步,看向这向来冷静的皇上。
在那俊美的脸上,染着皇后身上那鲜红的血,身侧有着方才撞上的也在不停淌着血的伤。明黄之色不再,只剩下与皇后相染相同的红。
李德喜的心头忽然泛着一阵酸涩,他拿着袖口,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湿。
皇上自小便由他陪伴长大。
在这深宫之中,皇上没有朋友,没有民间所谓的至亲。除了血腥的权力斗争之外,他一无所有,永远都是独自一人。
而且,皇上向来是一个将内心藏的很深的人,更是不会和任何人提及心中苦涩。
但一年前迎娶皇后之时,他李德喜看到了,看到了皇上究竟是多么的开心。
那一年,皇上无论政事在忙,都会在皇后睡着之时,悄然去探望皇后。他为她添被,为她灭烛,还会为她拨去遮面的发丝。
只不过……他却从未叫醒过皇后。
他本以为在那年皇宫遭变后,便再也不愿提及皇后。可就在不久前皇后险些命断黄泉之际,本在微服的皇上竟丢下侍卫自己策马而归。
原本他还以为皇上是有其他事情急待处理,现在看来,便是放心不下皇后。
皇上心里,还是有皇后的,而且,比过去陷得更深。
一切的一切,只有他李德喜,看的真真切切。
“皇上,您就让太医们也看看您的伤……”李德喜在旁边低声说,望向北堂风那毫无表情的俊眸。
然,无论李德喜如何唤着北堂风,他都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握着慕晴染满血的柔荑。
周围几个御医一见,也急成一锅粥。
皇上受伤,可大可小,可是皇上一言不发,也不让他们看伤,这要如何是好!
李德喜摇摇头,着实没了办法。
看来只有帮皇后处理完伤势,皇上才会想起自己。
几个太医也没办法,只得一边擦着汗,一边等着为首的几个太医的消息。
“茗雪……”
这时,处在半昏迷的茗雪低声轻喃,脸上浮现出了极度的不安。北堂风的眸子微动,又用力的捏了捏慕晴的手,这才将她的颤抖尽数散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安稳。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太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一边帮慕晴做最后的包扎。
“如何?”北堂风忽然开口,似是在来这里后说过的第一句话。
太医一听,紧忙弯腰对着北堂风道,“皇上,方才的伤并未伤及心脉,皇后娘娘此时已无大碍,只需静养。”
在听了太医之言,北堂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俊美的脸上也顿时显出疲惫的神色,差点便从椅上摔倒。
李德喜见状,紧忙上去扶住北堂风,道,“皇上,娘娘已无大碍,赶紧看看您的伤。”
北堂风又看了慕晴几眼,早已握的快要没了知觉的指尖,这才稍稍松开。而就在他的指,即将脱离开慕晴柔荑的一霎,慕晴似是忽然变得不安稳,反而在梦中,一把捉住了北堂风的手,使得北堂风眸子略微一缩,又反过来抓.住她。
这时,忽然听到苏慕晴似乎又在不安的呼唤着什么,北堂风有些犹豫,便靠近了些,道,“晚儿,别怕,朕……”
然,就在北堂风一句话未说完之际,却忽然听清了慕晴口中的名字。
王爷……
区区两个字,使得北堂风那极为俊美的脸上显出了一份震惊与苍白。半响,他望着慕晴,黑眸中渐渐显出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怒意与伤痛。
他低头,看向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忽然淡淡的笑了。
当那笑止,他沉默着,而后将她的依赖,逐一扯开。
而后,他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想要将那积压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