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慢,因为日日煎熬。
文思林带着文若水已经见了杨书记好几次,帮他鉴定了两块玉石之后,关系自然也更深厚了。文思林找了个机会,在酒后探了探杨书记的口风,但是杨书记敏感的说:“小文,你说这话,我听出点儿内容来了,但是下面的话,你别说,这是老哥为了你好。这一次这块大石头是引了天雷给轰下来的。”他眯着眼睛看文思林,一边说,一边竖着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摇了摇头:“这块石头谁也搬不动,不管是什么通天猴子,到了这儿,该压还得压,不该压的……”他停下来笑了笑:“如果被压了,那也得受着。都是新疆人,都在这块土地上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交情,谁都有,但这一次,交情不管用。也不能用。”
话说到这个份上,文思林知道不可能有下文,也就闭了嘴。
放掉了杨书记这条线,文思林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个和杨书记关系还不错的副局。没想到对方虽然言辞诚恳,也不像杨书记那样打官腔,但话却说得非常明白:“文哥,这事,就算你用卡车拉钱过来砸,也砸不出个什么来,老弟我告诉你,这次事情,谁也不敢松口,不敢开后门。”
不过对方也给了文思林一个建议,那就是冯瑞不是主犯,逼冯瑞招供只不过是为了给主犯多加几条罪名,等到宣判之后,冯瑞可以上诉,如果上诉失败,还可以申诉。
那个时候,大案已了,中纪委和乌鲁木齐这边都对中央有了交代,那时候冯瑞这样的配角才有可能有机会。
文思林和律师长谈之后,觉得这是实话,大家只能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七月四日晚上的时候,文若水给刘莲打电话,说了说案情的最新情况,从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这个案子的侦查已经完结,不久之后就会开庭,她准备先回哈密,乌鲁木齐这边她爸爸和律师会继续关注,她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
文若水的飞机是在下午,刘莲安排好了公司的事情之后给赵涵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机场,赵涵听说文若水要回来,放下手上的事情,就和她一起去了。
两个人在机场等候了一阵,却没有见到文若水,飞机已经抵达,但她显然不在她说的那趟飞机上。
刘莲拨了文若水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刚刚下飞机的人渐渐散去,候机厅里的人又变得稀稀拉拉。刘莲又拨了一次文若水的手机,依然是无人接听。
两个人在机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涵马上拨了文思林的手机,彩铃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刘莲忧虑起来。
赵涵脸上也有些凝重,两个人在渐渐空旷的机场里都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在机场又等了一阵,看电子屏幕上显示的航班时间显示,今天已经没有乌鲁木齐飞哈密的班机了。
“先回去吧。”赵涵拍了拍刘莲的肩膀:“说不定一会儿她就打过来了。”
刘莲点点头,跟着赵涵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但是通道里空空如也,文若水今天不可能在这里出现了。
回到酒店,刘莲又打了两次电话,可依然还是无人接听,拨文思林的电话,居然已经关机。
此时天已经黑了,刘莲坐在办公室有些心不在焉。赵涵给她冲了杯淡茶,叫她不要担心,可她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不停的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正魂不守舍的时候,客房经理打电话过来汇报,说整个客房的对外的网络忽然没有了,刘莲打电话给信息部,信息部说通信系统完好,应该不是酒店的问题,而是电信干网关闭了,他们马上打电话到电信去咨询。
刘莲在办公室坐不住,干脆和赵涵一起去了客房,信息部的人刚刚给电信打完电话,那边的回复是,干网没有问题,为什么忽然停网,他们不知道!
信息部和工程部都没辙,客房部的人只能对顾客表示歉意。
刘莲和冯瑞在酒店上下转了一圈,又回了办公室。一直呆到十点多的时候,黄龙打了电话过来。
他什么也没说,张口就问刘莲:“刘总,若水回来了没有?”
刘莲不知道黄龙这话什么意思,连忙说:“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
黄龙的语气变得焦急起来:“乌鲁木齐发生暴动了。”
“什么?”刘莲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赵涵听到她惊诧的声音也放下了手上的茶杯。
“乌鲁木齐发生暴动了,就在今天下午。维族人闹事,打砸抢烧,杀了不少人。我是刚刚接到的消息,公安和部队上的人都出动了,兰州军区的人正赶过去,但到现在都没能有效控制,事件很严重,死伤很多。据说……现场非常惨烈……”
刘莲脑子里嗡嗡的响,黄龙下面说了什么她都没能听进去,随后她挂了电话,疯了一样拨文若水的手机。
手机关机。
刘莲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她双手抱头,颓然的倒在椅子上。
“发生什么事了?”赵涵从刘莲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事情非常严重。
刘莲闭着眼睛定了定神,才有些颤抖的对赵涵说:“若水他们父女两都关机了。乌鲁木齐发生暴动……死伤很多……”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民族团结吗?现在不是安定发展吗?怎么忽然暴动!”赵涵接连发问,却没有人回答。
两个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