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琉似乎也喝了酒,玉颊微微泛红,看见程宗扬进来,她眼睛顿时一亮,一手拎起一只酒坛,啪的放在案上,一脸挑衅地说道:程少主,敢不敢与我对饮?
云栖峰已经醉了八分,与吴三桂差不多搂在一起,这时醉熏熏喝道: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刚说完就险些栽倒。
云丹琉应声道:不错!程少主难道连女人都喝不过吗?
程宗扬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成心要削自己面子。
旁边的秦会之面带尴尬,自家主公被一个女人挑衅,他如果出头,显然坐实了程宗扬还不如一个女人。云栖峰已经喝高了,唯一能管住云丹琉的云苍峰这会儿突然对面前一碟黄豆产生莫大兴趣,用箸尖挑著豆子,一颗颗吃得认真,似乎没听到自己亲侄女要跟客人斗酒。
程宗扬心一横,抓起酒坛。六朝很少有烈酒,云家席上用的也是果酒,口感只比啤酒烈一点,自己啤酒八瓶的量,这段时间可能酒量又长了一些,难道还怕了这丫头不成?
程宗扬揭开泥封,直接抱起来喝了一口,然後朝云丹琉狠狠一笑,意思是死丫头,你尽管放马过来!
云丹琉抬掌一拍,陶制的酒瓮齐齐飞起一圈,边缘像被刀切一样整齐,露出里面清澈的酒浆。
第一招自己就落了个灰头土脸,程宗扬发狠地抱起酒坛,狂饮一通,准备在喝酒的气势上压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三斤装的小坛很快见了底,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立刻送上两只五斤装的酒瓮。
程宗扬啤酒能喝八瓶,这酒度数比啤酒高一些,估计自己的量在五斤左右,强势发挥一下,六七斤也不是不可能。但两瓮下来八斤,那可就要了命了。
第二瓮喝了三分之一,程宗扬停下来,用力吐了口酒气。对面的死丫头从容不迫,用一只银制的酒觥在坛里一觥一觥舀著喝,看起来比自己斯文得多,不过那酒下的可一点都不慢。第二瓮已经喝了一半,那丫头仍旧行若无事,连气都不带喘的。
程宗扬看了眼旁边的秦会之,秦会之头一低,小声道:出海的船只通常要带淡水,但淡水不出数i就会变质,因此一般海船都是带淡酒当作淡水。
程宗扬眼角霍霍跳了几下,你是说她平常是拿酒当水喝的?
正是。秦会之点了点头,公子好自为之。
干!程宗扬眼冒金星,你怎么不早说!
就是喝水,八斤也够撑的,那死丫头看著也不胖,不信她能全喝下去。程宗扬捧起酒坛,拼了老命把第二瓮喝到见底,只觉酒水从胃里一直胀到喉咙,只要自己一弯腰,就会从嘴巴里流出来。
叮的一声,云丹琉一手拿起酒坛,倒过来在觥口磕了一下,然後举觥饮尽。一边抬起眼,露出讥讽的笑容。
吴三桂和云栖峰勾肩搭背,再喝就滚到一起了,云苍峰那碟黄豆看来还很能吃半个时辰,秦会之和林清浦都露出无奈的苦笑,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别云大小姐的苗头。至於云丹琉,脸还是最初的微微酡红,看起来再喝一坛也就那样。程宗扬打了个酒噤,感觉自己就像在冰天雪地里光著身子独对那死丫头的偃月长刀,寒意透彻心肺。
云丹琉放下酒觥,再来一坛!
等等!程宗扬站起身,沉声道:我去尿一泡!
程宗扬一边哗哗的放著水,一边紧张地思索对策。这会儿自己已经拼了老命,再喝肯定要完蛋,当场出丑是免不了的。但如果就这么认输,以後别想在云丹琉面前再抬起头来。
怎么办?怎么办?
程宗扬心里嘀咕著,一手伸进背包,在里面掏摸,看有什么能应付目前局面的法宝。
一只冰凉的玉瓶,是幽冥宗的都卢难旦妖铃;烟茶水晶做的墨镜,自己这会儿戴上也没效果啊;带孔的牙齿,是小狐狸留给自己的礼物;琥珀,里面有苏妖妇的血;两本书,妈的,刚才只顾说话,忘记给云如瑶了;一串安全套……这是自己手边最後一点穿越前的物品,自己这会儿带上,也许真会突然间酒量大增;一条丝袜……用来上吊倒是个好主意。
程宗扬哀叹一声,不能力敌,也不能智取,今晚这i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
程宗扬硬著头皮回到楼上,心里已经抱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主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得了。但入目的情景顿时使他心花怒放。
众人虽然都带著八分酒意,但神情都露出几分肃然。连云苍峰也抬起头,看著席间一个身影。
席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女子身长玉立,穿著一袭黑底红边的捕快衣物,长裤洁白如雪,腰侧挂著一只铜制的腰牌,英姿飒然。因为在室内,她取下头上的竹笠,脸上仍戴著面纱,弯眉星眸,正是长安六扇门的泉玉姬泉捕头。
捕快找上门来,肯定有事发生。程宗扬双手合什,大大的庆幸了一把。不管好事坏事,这场酒自己终於是逃掉了。
云丹琉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八月十二i返回建康,十四i奉诏入宫,中间没有离开过建康。
泉玉姬用生硬的语调问道:八月十五i夜,你在哪里?
宫中。云丹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晚宫中闹鬼,至少一千名禁军可以为我作证。
程宗扬低声道:怎么了?
泉捕头来查一桩命案。秦会之悄声道:据说是六扇门一个卧底的捕快被杀,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