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一身硬功江湖中少有人比,轻功却不怎么灵光,全靠著强横的修为与林冲一道闯到林边,正遇上金兀术和豹子头。野猪林一战,双方约好同进同退,听说鲁智深受伤,金兀术倒是很慷慨,晃著大脊梁要背鲁智深一段,花和尚却不肯,道是洒家有手有脚,哪里不能自己走?而且佛祖说过众生平等,当和尚的便是骡马也不好骑乘,何况是兽人兄弟呢?
金兀术被他这句兽人兄弟叫得豪兴大发,当下也不废话,带著两人赶来找家主,却在此地撞上。
程宗扬恨不得再披一条大氅,好挡住李师师的视线。不知道陆谦用了什么手段,将阮香琳的六识尽数封闭,自己从树上解下她,来不及处置,乾脆就藏在大氅下面。这会儿阮香琳六识被禁,穴道被封,手脚被缚,连嘴巴都被塞住,自己的大氅又是带拉链的,藏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可毕竟是个大活人。万一被李师师发现她亲娘这会儿光著屁股塞在自己衣服里面,程宗扬都不知道她应该捅自己一两剑还是七八剑才算合适。
程宗扬硬生生停住脚步,躲在树丛中间,拉著大氅叫道:鲁大师,伤势怎么样!
鲁智深顾不上答话,啐了口血沫便指著静善暴跳如雷,兀那尼姑!你好毒辣的手段!敢杀我师弟!
静善抬著下巴道:大孚灵鹫寺的叛佛者,有一个都太多了!
呔!鲁智深不顾伤势,奋起禅杖就要和她拚命,但他伤势不轻,禅杖刚举起一半,身上的金光就黯淡下来。
静善法号里虽然有个善字,却不是什么善茬,素手一扬,打出一颗念珠,直取鲁智深额头。
李师师正去看鲁智深的伤势,见状抬手去挡,但她修为平平,念珠入手,恐怕一只手便废了。程宗扬叫道:狼主!
金兀术虎跃过去,脖颈一摆,张口咬住那枚念珠。紫檀念珠在他齿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磨擦声,金兀术匕首般的兽齿被崩掉一块,那枚念珠也被他咬得粉碎。
这对贼尼师徒没一个好东西!程宗扬擎出珊瑚匕首,朝静善修长的粉颈中刺去,切齿道:贼尼姑!
静善甩身一跃,落在丈许外一根树枝上,鄙视地说道:像坐骑一样背著人类,你们把兽蛮武士的荣耀都丢尽了!
金兀术兽脸一红,豹子头却理直气壮地吼道:你知道个屁!一只羊!整整一只!
旁边忽然一声长笑,秦会之洒然走来,向程宗扬道:属下为家主介绍一下,这位静善师太,乃叵密的高徒,十方丛林指叵密为外道,叵密指十方丛林背叛佛旨,双方不共戴天。鲁大师仗义出手,却是趟了一漟不该趟的混水。
鲁智深倒是豁达,洒家背得黑锅比你见过得都多,也不缺这一只,只是杀我师弟却是不该!
秦会之道:如果小师太今次的目标是林教头的性命呢?
鲁智深一抖禅杖,且过了洒家这一关!
秦会之露出成熟男人魅力十足的笑容,温言道:静善师太?
静善冰冷冷道:不错,贫尼受人之托,要取林教头的性命,遇到十方丛林的叛佛者,只是意外。
静善身後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如此说来,小生倒是与小师太能联手一番了?
程宗扬浑身一震,西门庆!
西门庆舌灿莲花地说道:程兄别来无恙?当日五原一见,小生便知道程兄一表人材,绝非池中之物……
没等他说完,程宗扬便叫道:我干你娘!还我艺哥的命来!
程宗扬当先杀出,鲁智深压下伤势,挥起禅杖径直往静善立足的树干一铲,大树齐胸截成两段,迫使静善飞身而下。
我来!林冲横刀挡在鲁智深身前。
这边金兀术早已按捺不住,把苦胆都几乎吐出来的童贯往树边一丢,解下狼牙巨槌,咆哮著朝西门庆杀去。
豹子头牢记著打赌的那只羊,大猫般趴在树边,闭上眼只作不见。忽然他昂起头,急促地抽著鼻子。
接著程宗扬的叫声传来,我干!豹子头!老兽都快被那群和尚整死了!你还记著那只羊!
豹子头嗅到风中的气息,怒吼一声人立而起,抬手解下巨斧,连马鞍都顾不得拆,就那么背著向林中奔去。
青面兽出现在一棵松树高处,接著身後一声大喝,大悲天龙!
那棵松树彷佛被一个巨人奋力一击,从根部折断,树身倾斜过来。青面兽手脚并用,沿著树干狂奔过来,忽然他身体一转,绕著一根树枝打了个滚,双手擎出长枪,朝背後刺去。枪势方动,鲜红的枪缨便化作七朵碗口大的红花。
林冲眼睛一亮,叫道:好枪法!
净念举杖架住枪锋,接著大孚灵鹫寺众僧纷纷现身。众僧一见到静善顿时红了眼,一边画著卍字符,一边叫著:佛祖保佑!
清除外道!
佛祖圣灵!与我同在!
我佛之光!照耀前路!
一边持杖举棒的上去斯杀。
眼前的战场乱成了一锅粥,场中除了林、鲁二人,还有十方丛林、黑魔海、叵密外道和盘江程氏的人马,大家各自为战,一会儿拼得你死我活,一会儿又联手对敌,打得不可开交。
可这场乱战还没到**的时候,随著俞子元与众人会合,程宗扬才知道他们为何打出皇城司的幌子,还有人敢捋虎须。原因很简单,来的是正牌皇城司义组的人马,而且还有长安六扇门总部的三名捕快随行。
义组指挥使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