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阮香凝回过头来,露出一丝愕然。
程宗扬也不废话,直接道:多啦a梦!
阮香凝美目黯了一下,失去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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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戴著口罩,只露出一双乌亮的妙目。她衣袖卷起,裸著雪白的手臂,双手用烈酒洗过,散发著浓郁的酒精气息。低著头一点一点除去俞子元伤口的污物,然後用羊肠作成的丝线缝合住他胸部的伤口。
看著她专注的神情,程宗扬不禁有一丝惭愧,他本来准备花重金请临安的名医,但这样严重的外伤,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李师师是随军医官,在光明观堂也专修的外伤,当仁不让地成了主治医师。俞子元身上伤口众多,李师师从昨天一直忙到此时,才见收尾。而那个时候,自己正和她姨娘颠倒鸾凤,搞了不知多少荒唐的举动。
程宗扬悄悄退了出来,问道:有几分把握?
秦会之道:处理完伤口,性命应该无忧。只是那条腿恐怕保不住。
俞子元的伤势虽然骇人,好在并不复杂,李师师的医术并非十分高明,但为人细致认真,处理得虽然缓慢,总算没有出什么岔子。
至於俞子元,他被那女孩斩去一条小腿,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断肢再植已经超过李师师的医术能力。不过星月湖大营的老兵尽有缺臂断腿的,俞子元虽然失去一条腿,总比失去性命要好。
冯大.法呢?
秦会之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地摇摇头,他没事,就是吓的。
冯源昨天接连使用火法,又被恐高症折腾一天,好不容易从树上下来,整整吐了一路。回来连床都不敢上,直接打了地铺,趴在地上才觉得踏实,这会儿还昏睡未醒。
程宗扬也没有打扰他,只隔著窗户看了看,对秦会之道:昨天已经失踪一整天,今天不能再不露面。走,去钱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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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宋国实质上的央行,程氏钱庄只有寒酸两个字。唯一靠得住,恐怕就是金兀术和豹子头轮流看守的金库了。不过一切都仅仅是初具雏形,程宗扬也没有什么好计较。
刚才坐下来翻了两页账本,秦会之便引著廖群玉进来。
赐宴?程宗扬奇道:不年不节的,赐什么宴?
廖群玉道:汉国使节抵达临安,陛下按例赐宴,召群臣作陪。
程宗扬道:汉国的使节?他到临安来干嘛?
听到家主口气中有些心虚,秦会之不动声色地替家主掩饰,插口道:汉使应是前日抵达临安,为何今日赐宴?
廖群玉道:正宴前日已经设过,今日是游宴,设在御花园,并不拘礼。
程宗扬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一个七品官也有资格作陪?
廖群玉莞尔道:程员外莫非嫌官位太低?
贾师宪不理细务,钱庄的设立全靠廖群玉在中间奔走,这段时间来,彼此交情日深,谈笑间熟不拘礼。
程宗扬当即指著他道:老廖,你这就是故意的了!
廖群玉笑道:不瞒你说,是陛下亲自点名让你作陪。
程宗扬一怔,宋主亲自点了自己这么个七品小官的名?
廖群玉慢慢道:可见陛下对你的信重。
程宗扬与秦会之交换了一个眼色,笑道:放心,程某只是个生意人。
廖群玉叹道:这你可想岔了。贾太师岂是嫉贤妒能之人?程员外这样的贤才,若受陛下信重,能为我宋国效力,贾太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程宗扬才不信贾师宪有他说得这么风格敞亮,老贾奸相那个名号难道是白来的?但贾师宪是不是嫉贤妒能,现在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自己这官位,就算飞著往上升,也离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差著十万八千里。贾师宪嫉妒自己,那不是疯了吗?
程宗扬笑道:我可不懂宫里的规矩,老廖,到时候还得你多照应。
廖群玉苦笑道:廖某一无官身,二无陛下特诏,连宫门都进不去。
廖群玉都进不去,秦会之更别想。程宗扬摸著下巴道:御花园外面不会埋伏著五百刀斧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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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在御花园的听风堂举行,程宗扬早早就赶到地方,免得一帮朝中大佬等他一个小官。
宋国文风极盛,这座御花园也极为雅致,园中穿渠引水,园後用数十块巨大的太湖石构成一座玲珑剔透的假山,渠水两侧栽著各色花卉,如今正值仲春,群芳吐艳,两岸花树如织,坐在堂中,清风徐来,暗香浮动,天心一轮圆月映在水中,令人尽忘俗尘土。
申时刚过,群臣陆续赶到。不一会儿便看到堂中满目朱紫,高官云集,群臣以太师贾师宪为首,然後是宰相王禹玉、太尉高俅、节度使梁师成……数十位高官济济一堂,程宗扬看得眼花缭乱,心里嘀咕著,恐怕周围伺候的太监品秩都比自己高点儿。
程宗扬官卑职小,位置理所当然在最末一席,他对宋国官场基本是门外汉,这种场合又没办法带秦会之这个伴当。往好处想,反正天子的使节也不会找自己这个小官搭话,就算是不花钱看个热闹吧。
宋国官服自有制度,四品以上官员著紫服,配金鱼袋,六品以上著绯服,佩银鱼袋,七品著绿服,没有鱼袋可佩。眼看著满堂高官,有佩玉带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