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那一拳的力道一点不少全落在庞白鸿手上,庞白鸿一时不察,心神被冰上的寒冰阴诀所摄,这时猛地吐出一口污血,接着头一甩,眉毛和鬍鬚上的白霜一颗颗飞了起来,眼中恢复神采。
程宗扬急忙变招,谁知冰上隐隐传来一股吸力,拳头仿佛冻在冰上,一时间难以拔出。程宗扬心里大骂一声,自己早该知道冰上有异,结果还是吃了暗亏。眼看那道剑光疾射过来,他勉强侧过身闪避。谁知那道剑光紧贴着自己的拳头一掠而下,毫不停顿地疾劈下去,斩断庞白鸿一条手臂。
庞白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断臂处却没有溅出一点鲜血,而是露出鲜血凝成的冰茬。
黎锦香玉容无波,长剑再次挑来。程宗扬心下雪亮,用力拔出拳头,一个勾拳,砸在庞白鸿下巴上,把他打得身体一旋,正好送到黎锦香剑下。黎锦香毫不迟疑,一剑将庞白鸿另一条手臂斩断,接着在他颈下一抹。庞白鸿脖颈冒出一道血线,在两人的夹攻下顷刻间便送了性命。
这时萧遥逸也已经出手,与武二一起扑向周飞。寒冰翻滚着飞向半空,黎锦香闪身便走,与周飞并肩对敌。
程宗扬拔出怀中一截刀柄,将全身的真气贯入其中。一道电光猛然射出,在柄上变幻形状。他不敢再空手去拿,索性凭借雷射刀电光状态的锋锐斩开寒冰。
黑暗中伸出一截碧绿的荷梗,接着梗上吐出一朵花蕾,花蕾随即裂开,悄然绽出一朵雪白的莲花。
“阿弥陀佛。”慈音一手握着荷梗,一手竖在身前,柔声道:“这琉璃天珠乃不祥之物,待贫尼将其供在佛前,朝夕梵唱,化去其中的戾气。善哉善哉。”
寒冰翻滚着落下,慈音握住荷梗轻轻一挑,那朵白莲娇柔的花瓣微微颤动一下,稳稳托住寒冰。
洁白的莲花上,沉甸甸的寒冰散发出幽蓝的光泽,冰侧还冻着两截凄惨的断臂,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眼前的女尼慈眉善目,仿佛不染半点烟火气。
程宗?>程宗扬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贼尼!还我的金铢!”
慈音淡淡一笑,举步欲行,忽然停住脚步。
莫如霖像个官员一样矜持地负着手,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拦住慈音的去路。
慈音眉梢一挑,“莫五?”
莫如霖从容一笑,温言道:“原来是慈音师太。幸会幸会。”
“你想抢我的东西?”
莫如霖客气地说道:“不敢不敢。”
慈音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你半点长进都没有。”
萧遥逸凑过来抢夺寒冰,忽然扭头盯着莫如霖,上下打量片刻,“胖子,看你有点眼熟啊。”
莫如霖脸色微微一变,乾笑道:“原来是小侯爷,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哈哈……”
萧遥逸敲了敲脑门,“我想起来了,你在岳帅门下混过,是个卖珠宝吧?”
莫如霖小心退了半步,“小侯爷好记性。就是卖珠的莫五。”
程宗扬心头一震,原来是这家伙!离开鬼王峒後,小紫一个字都没有提过,但他知道,那个结始终在小紫心底。
这会儿无论什么琉璃天珠,佛祖舍利,全被程宗扬抛在脑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莫五跑了!
萧遥逸道:“我记得府中的珠宝都是你来管的,但武穆王府被抄後,清单上一件珠宝都没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莫如霖愕然道:“还有这事?小的早就离开王府,後来的事一无所知。”
萧遥逸道:“你难道不是岳帅遣散的?”
莫如霖道:“小的是老娘死了,回家奔丧。後来才听说岳帅蒙冤。不瞒小侯爷说,小的一想起岳帅当年对小人的照料,小的就肚肠寸断,泣不成声。”
见过莫如霖当日在栖凤院的气派,程宗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潜藏在苍澜水面下的黑道大佬会变脸一样露出这副面孔。程宗扬心里升起疑雲,这家伙说的和碧姬完全不一样。
萧遥逸忽然一笑,“难得你有这份心肠。”
程宗扬知道,小狐狸也起了疑心。
这会儿琉璃天珠易主,武二和周飞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双方各自罢手。周飞没有离开,只一脸深沉地摩挲着他的大霸王之枪。慈音倒是想走,可前後都被人堵住,只能待在原地。
小紫一进太泉古阵就踪影皆无,程宗扬原以为她找到什么宝物,这会儿才明白原委。死丫头八成早就看穿莫五的身份,对她来说,古阵内无论什么宝物,都比不上莫五要紧。
小紫一直没有出现,程宗扬有心拖延时间,说道:“师太,放明白点儿,别看大家是熟人,但你要硬闯,再熟的人也会翻脸。”
慈音道:“施主言重了。天下之事,抬不过个理字去。难道仗着人多,便能欺负人吗?”
“少来这一套,先把欠我的账说清楚!你今天要是不还钱,别想离开!”
慈音叹道:“贫尼拿了公子的钱,委实心中不安,前些日子卖了衣钵,凑了些钱财,本来想还给公子,谁知遇上个恶僧,把贫尼的钱都抢了去,眼下身无分文。”
“你说的恶僧是已死那个贼秃吧?接着编,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慈音展颜一笑,“公子真是个聪明人,贫尼这点花招怎能骗得过你?实言相告,贫尼在临安做着木材生意,公子的钱都投在里面。公子可能不晓得,前些日子临安失火,足足烧了大半个城,正是木材生意一本万利的时候,可这本金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