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叉难陀点点头,他抬起手臂,用一柄尖刀割开皮肤,然後手指伸进伤口,从血肉中取出一截指骨大小的物体。
“佛指舍利。”
程宗扬不由苦笑。他已经看出来,那颗琉璃天珠放在自己手里只会招祸。他本来想商量商量,用琉璃天珠换实叉难陀的佛祖舍利。可这和尚竟然把舍利放在臂中——光看这决心,自己也不用开口了。
那枚舍利虽然是从血肉中取出,却没有沾上半点血迹,黑暗中散发出七彩的光华,一看便是难得的重宝。
程宗扬诚心诚意地说道:“恭喜大师。”
实叉难陀收起舍利,合什还礼,然後道:“公主说,她每日都在神前为你祈福,并许下心愿,冀求能与你重逢。”
说完,实叉难陀扶着竹杖悄然走远。
得知阿姬曼回到耽摩,程宗扬也放下一樁心事。不知她在耽摩过得可好?
程宗扬坐在黑暗中,一手握着那隻黄金制成的多啦a梦,拨了拨它肚脐上那颗明珠,不禁微笑起来。
良久,程宗扬勉强站起身,自己本来伤的是左肩,现在右肩伤势更重,只好左手打开手电筒。
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人。刚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莫如霖这会儿老老实实躺在地上,死鱼一样两眼翻白,昏迷不醒。
程宗扬抬起手电筒,只见一个精灵般美貌的少女坐在半空中,她手肘支着膝盖,紫色的衣袖滑下半截,露出雪白的手臂,小手托着光润如玉的下巴,正笑吟吟看着自己。
少女红唇轻绽,“大笨瓜。”
“死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程头儿,有人天天为你祈福呢。”
“死丫头,你一直跟着我……不对!是跟着他吧?又打什么鬼主意呢?藏这么久,连面都不露。”
“刚才人好多。”
小紫说得若无其事,程宗扬心里却是一痛。虽然大家都认为小紫是岳鸟人的遗腹女,但程宗扬知道,小紫的生父其实还是个未解开的谜。这一点,小紫?小紫自己也心知肚明。她一直跟着莫如霖,却直到此时才露面,显然不愿把自己母亲不检点的一面公之于众。至于她本人,恐怕也不像表面显露的那么若无其事。
程宗扬看了看莫如霖,“不会就把他扔在这儿吧?怎么办?”
小紫道:“你陪我。”
“好。”
小紫嫣然一笑,然後跳了下来。
程宗扬这才发现她是坐在那辆九天玄兽的车头上,庞大的车体怪兽般蹲伏在黑暗中,黑色的车身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九天玄兽的後备厢面积比一张床还大,莫五那样的胖子,再塞几个也不占地方。程宗扬把他往里面一扔,“呯”的合上厢盖,然後过来准备坐他的驾驶席。
小紫笑道:“程头儿受伤了,要坐後面。”
程宗扬也不逞强,自己右臂几乎抬都抬不起来,刚才和实叉难陀又打了那么久,左肩的伤口也有恶化的趋势。勉强驾驶,不定会出什么乱子。至于小紫,自己一点都不怀疑这丫头驾驶的技术。
程宗扬伸手去拉车门,“咔”的一声,车门从里面打开,门内露出一条白生生的手臂,一个女子柔声道:“主子。”
汽车在黑暗中无声的行驶着,小紫没有打开车灯,外面的黑暗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相比之下,车内并不黑暗,那些不知名的设备亮着微光,以程宗扬的目力已经足够。
车身仿佛在水面滑行一样,没有丝毫震动。庞大的车体像房车一样宽敞,柔软的座椅又宽又大,舒适无比。
程宗扬半躺在座椅上,笑道:“我还以为你把她们扔在那儿不管了呢。”
小紫一手按着方向盘,两眼目视前方,轻笑道:“人家好忙的。要不是正好路过,才不会理她们。”
“何帮主见我的时候还摆架子呢,这才几个时辰,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就说嘛,还是得紫妈妈来教。”
何漪莲脸上微微一红。
“人家才没有教。她们两个都是被人调教过的,好懂事呢。”小紫轻笑道:“程头儿想不想试试?”
“那还用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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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醒?”
莫如霖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错愕了一下,莫如霖叫道:“好汉!饶命啊!”
程宗扬心下佩服,这家伙变色龙一样,能软能硬,能黑能白,该当大爷的时候派头十足,说装孙子就装孙子,一点都不含糊,真不愧是老江湖。
程宗扬朝他头上拍了一记,恶狠狠道:“叫什么叫!”
程宗扬口气虽然凶恶,下手却极有分寸——万一这家伙真是小紫的亲爹呢?就算小紫没打算给他面子,自己也不好真打,算是给死丫头积点德吧。
莫如霖脑袋上戴着一隻头套,目不视物,但他一下就听出程宗扬的声音,连忙道:“小兄弟!误会啊!”
“都这时候,还不说实话?要不先放你二斤血,咱们再聊?”
程宗扬也不知道想让他说什么实话,但这样诈唬一句总是没错。
果然这家伙心里有鬼,一听程宗扬逼问,连忙道:“我说!我说!那些珠宝小的一直小心守着,连睡觉都睁着眼啊!可是没想到一觉醒来,会丢了个乾乾净净……真不是小的私吞了啊!”
程宗扬一听有门儿,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道:“既然不是你私吞了,怎么一个人跑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