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一句句的听着基姆的话,突然觉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笼罩住了自己。他被单独点名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人劝说退出的打算了,他知道这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跟西撒说了自己的想法,西撒耸了耸肩:“你被撵走了,我就跟着你走。这样是别人自己不用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是懦夫才逃跑的。这样也好。”
父亲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对面的人给自己一个看得过去的台阶,他就马上就坡下驴。但是现在他知道,一旦自己离开,就相当于默认了自己的父亲对祖国的背叛,并且也承认了自己在关键时刻会站在别国的一边对抗自己的同胞。这让我的父亲不能等闲做出决定,这会给自己的家族蒙羞。
“校长先生,我不知道我的父亲会怎么办,我想,一个人被夹在两国之间是多么的尴尬我想您不会了解的。我的父亲给我讲过他的故事,他那充满辛酸的故事。他给我说过,他当时只是一个少年,为了报答他老师的恩情,所以投奔了北军,但是他还不知道山谷惨案。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了山谷惨案的始末,他是不会追随斯瓦迪亚军队的。”
“哦?难的,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那场屠杀。我听说贵国的教科书已经不承认了呢,只要一代人不到的时间,恐怕贵国的年轻人就不会再知道曾经有几千个农夫被人挖出了眼珠的吧。”
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基姆依然不能忘记这种伤痛。前几天,基姆刚刚出席了一个老疯子的葬礼,这个可怜的老人曾经是亚伦城知名的领主,就是那场惨案毁了这个男人。他后来因为愧疚和恐惧得了疯病,十几年来都住在修道院里面。上个星期他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床上。大多数经历过战争的亚伦城的将领们都参加了这个老疯子的葬礼,人们在葬礼上重新审视了十几年来的努力,默默的发誓要不惜一切捍卫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当时基姆就站在送别的队伍里面。海军将领特拉.伊诺尔就站在他身边,将军没有转过头,只是轻轻的问,“基姆,你的学校筹建的怎么样了?”
“将军阁下,已经开始正常运转了。杰尔喀拉来的人员补充非常及时。”
“恩,很好。看看这个老可怜吧,没有强有力的军队,我们的国家就会继续挨打,像他这样的悲剧就会继续上演。你要知道你任重而道远。”
“是的,将军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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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先生”,父亲感觉胸腔里面涌满了沸腾的血,因为他感到了基姆在脑海里面已经把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绑在了耻辱柱上面,虽然他说的话很客气,但是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是不信任和斥责。“我以我家族的名义发誓,我们热爱罗多克。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父亲在罗多克与斯瓦迪亚交恶的那段敏感的时间里面,在罗多克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参加了支援罗多克的志愿军。我不知道当时斯瓦迪亚有多少人有这种觉悟,去保护罗多克。您要知道,对于我们来说,从来都是视罗多克为亲人国家的,但是现在我的祖国又是斯瓦迪亚,这种双重效忠让我的家族备受猜疑。但是您要知道,我的家族不会干对不起斯瓦迪亚的事情,就像我们不会干对不起罗多克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我退出了海军,那么我只会被猜疑,被人认为我心中有鬼,被人误以为我和我的家族都是一群不知道同胞和故国为何物的叛徒。所以,我会继续留下来的,校长先生,您赶不走我的,我要留在海军里面。”
基姆听着这个小伙子滔滔不绝的激动演讲,慢慢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基姆在心里想着:“不错,这才是真诚的家伙,有朝一日就算作为敌人出现在战场上,那他一定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敌人。”
基姆等着父亲说完话,等着他脸上的潮红慢慢的退到脖子以下,才开始说:“好吧,小阿卡迪奥先生,你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我会去考证你的话里面的内容的。所以如果你在撒谎,你最好现在就承认,不然被我查出来,你非但不能呆在海军里面,还会失去荣誉。你能找到一个你的担保人吗?这个人如果是罗多克人就好了,最好还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正式工作。如果你确信你不会让这个人蒙羞,你就找他当你的保人吧。”
父亲想了想,说:“这个人是我父亲以前的战友,曾在前线作过战的。而且他很支持我加入海军的。让他来当我的保人可以吗?”
“哦?你认识军队里的人?那就好办多了,这样,你让他去海军军部一趟。我会专门的给他安排一个书记官,告诉你父亲的战友,一个月内找一天,在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到亚伦城的旗舰街11号去。他去之前你提前两天,不,提前三天来告诉我一声。还有,让他记得带上士兵证,当然,万一他要是个士官什么的,就带上军官证吧。还有他居住的城区巡检处开出的证明,他所在工作地的行会证明或者供职证明,然后就是他家的人口构成什么的。”
父亲微微的抬了抬手,打断了校长掰着指头数的程序:“校长先生,恐怕我的这位担保人无暇来亚伦为我作证的。”
基姆皱了皱眉头:“他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吗?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事关你的学业前途,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不要怠慢。”
基姆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认识了很多人,特别是海军上将伊诺尔。同时,他经常出入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