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邑太守府前,已有三名羌人躬身走了出府,两人接过马超、马岱手中的缰绳,将战马牵往院中,一人则躬身向马超禀道:“禀天将军,城外有一文士说是将军故旧,有要事求见将军。咱们已将他领到府中。”马超愕道:“文士?我有认识文士吗……”心中蓦地一动,暗道:“莫非是义弟派人来了?”胸口就觉的一暖,喜道:“快请……”快步走了进府。马岱见他神情陡变,与这十几i郁郁寡欢的神情完全不同,已知他心中喜悦,心上也是一喜,急忙跟了进去。
河东向来富庶,河东太守府更是富丽,入门之后即是数十丈方圆的庭院。院中两侧各辟出数处花园载中奇花异木。时值初chun,草木仍未转绿,唯见枝木苍遒的腊梅,星罗棋布于花园中,幽香随风,沁人心脾。正对府门,便是太守府的正厅,飞檐彩绘,雕梁画栋。正厅之后便是百余进的楼宇台榭,回廊宛转,亭台交错,直有层出不尽之感。马超快步走到正厅,推开房门,正见一人坐在厅中。那人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年岁在四十到五十之间,身材颇高,面相清矍,颔下几缕黑须半尺多长,在风中轻飘,颇有些飘逸出尘之感,但面相却是极为陌生。马超心道:“莫非是义弟新收的文官?”向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冒称是我的故旧?”
那人笑道:“不称将军故旧,恐怕就见不到将军了,因此只得冒昧自称。”马超听他不是吴晨派来的文官,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心情转劣,冷冷道:“你找我何事?”那人笑了笑,道:“曾听闻吴并州每下一城,必先拜访城中宿儒。闻说此次攻陷安邑的是羌兵,我在城外等了数i却不见有人拜访,心中不由好奇,这才屈身来访。到了才知,世人所传吴并州好才之名不过是以讹传讹的笑谈。将军既然无事找我,我自然也无事劳烦将军,就此别过罢。”
马超冷笑一声,并不挽留。马岱从他身后闪出,挡在那人身前,道:“慢。”那人斜睨马岱、马超二人,笑道:“怎么,要动粗不成?”马岱低声向马超道:“大哥,这么冷的天他从城外赶来,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马超嘿然道:“这些腐儒最喜拍马钻营,他的话你信了必然要吃大亏。”
那人朗声笑道:“我曾听人说,吴并州征讨韩遂,却数次让韩遂再起,后听从武功苏文师‘攻心为上’之策而平定西凉,不知在将军心中苏文师是儒生还是武将?”
马超冷哼一声,并不答他的话。那人笑了笑,说道:“吴并州初平安定,曾以‘均田令’安置流民。到堪平陇右,却代之以‘均田为辅,攻心为上’。再到三辅,又改以‘均田为主,屯田为辅’,天将军可知是为什么?”马超浓眉一挑,喝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天将军?”那人并不答马超的喝问,朗朗说道:“太公治齐,因其俗,简其礼,不过一年齐国大治。风俗民情不同,抚民之策自然不同,吴并州因俗而治,抚民之政可谓已近于‘道’了。倘若天将军认为河东和关中民俗、风情尽皆相同,只需点点头,草民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