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听这偏将冷嘲热讽,若依早前的xing子,早已发作,但在河北这一月,先是朝歌后是邺城,吴晨心多洗练,早已喜怒不侵,微微一笑,道:“我虽没有练成飞剑之术,但十步取人首级自信还做得到。这位将军想试一试?”那偏将勃然se变,厉声喝道:“好大的狗胆……”沮鹄喝道:“沮严,闭嘴。”跟着向身旁的将领喝道:“吴使君远来是客,你们这般动刀动枪成何体统?”那些兵将悻悻然将兵刃收起,沮鹄面se这才和缓,向吴晨道:“沮鹄管教不力,倒让并州牧见笑了。并州牧既认为我军不宜出击,不知有何良策?”
吴晨道:“良策倒说不上,但敌我众寡悬殊,避其锋芒、击其惰归乃常用之策。因此希望府君能从长计议,暂时避开夏侯渊和夏侯惇的锋芒……”
那名沮严的偏将冷笑道:“府君,你听听,你听听,他在劝我们逃跑哪。我一早便知他胆小如鼠,这时候定是只想着如何才能远远逃开,如何才能逃得更快……”任晓低吼一声,箭步便向沮严急冲过去。吴晨眼疾手快,一把将任晓拖住。任晓又急又气,叫道:“大帅……”吴晨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必要和他们争执。”任晓唉的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沮鹄微微笑了笑,道:“吴并州说的极是,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原是常用之策,但沮鹄忝为邯郸太守,守土安民乃身命所系,虽知众寡不敌,但责之所在,虽千万人亦往,更无退缩畏敌之举。”吴晨心知沮鹄误会自己胆小怕事,但与沮鹄的误会比起来,护卫所携的三万余人的人命更加紧要,笑了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唯有恭祝沮府君马到功成,一举击破曹军。”说着拱了拱手,转身向浮桥的方向走去。猛听得身后的沮鹄说道:“吴并州请留步。”吴晨停步转身,沮鹄说道:“我听子明说,并州牧从邺城救了数万河北百姓。周护百姓乃是我河北官员之责,并州牧既然要避曹军锋锐,有百姓拖累,又如何避得及?不如便交给吕骑都好了,由吕骑都带他们避往邯郸。”
吴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向滏水方向的浮桥走去,身后隐隐传来袁军将领的讪笑声。任晓埋怨道:“大帅,你为什么不让我收拾那个叫沮严的贼厮?现在好了,那些袁军将领都在笑我们胆小怕事,我任晓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看扁过。”吴晨笑道:“若是在邺城大战之前,我一定会据理力争说服沮鹄。但经过了邺城一战,我才晓得,河北袁氏的心思多数时候和我们不一致。与其为争一口气,和沮鹄他们一道在城外和优势曹军决一死战,我更想将咱们平安带回凉州。”
任晓原本一肚子气,听吴晨提到“凉州”,所有的怨气陡然间全部消失,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西面黑沉沉的天空,悠悠说道:“凉州……”顿了顿,说道:“大帅,你说我们还能回凉州么?”
吴晨胸中猛地涌起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喃喃说道:“会吧……”停了片刻,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斩钉截铁地道:“会的,咱们一定都会活着回到凉州的。”说罢,甩开大步向水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
一行人走到滏水北岸的浮桥旁时,田纯、恒纪、蒋奇、宋恪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恒纪身材高大,眼力也好,先叫了起来:“并州牧回来了……”田纯等人顺着恒纪喊话的方向望了过来,见是吴晨,急忙迎了上前。田纯走在最前,开口便道:“使君和沮文翥谈得如何?沮文翥如何说?”
吴晨微微摇了摇头,道:“谈得不好。沮文翥虽然知道中计,但却想着将计就计,准备在城外伏击曹军。”田纯道:“使君没有告诉他曹军分左中右三军,每一军都有过万兵力?”任晓抢着答道:“说了,但沮鹄手底下的都是榆木脑袋,不但不理会咱们的忠告,还耻笑咱们胆小如鼠,他nainai的,老子就看他们怎么把两夏侯击破。”
田纯目光望向吕舟,吕舟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
田纯愕然道:“那如今该当如何?邯郸还能去么?”还未等吴晨开口,一旁的吕韬已抢着道:“沮府君说了,愿意去邯郸的便随我一起去,使君这里有多少人,咱们便收多少人。”原来吕韬听任晓说沮鹄手底下全是榆木脑袋,早已老大的不高兴,因此不等吴晨开口已抢先回答。
跟在田纯身后的数十河北百姓中爆出一阵欢呼,更有几人折身跑向浮桥,想是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同村的其他人。剩下的几名村长和里正原本也想转身而去,但见任晓一脸的冷笑,面se有些尴尬。一名年纪较长的村长干咳一声,讪讪说道:“我们的命都是并州牧救的,原本是该和并州牧以及诸位共进退,只是……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青壮倒还罢了,咱们这些老骨头可都没气力再走喽。”一旁的几人连声附和,说道:“吕村长说的是啊。别说吕村长,年纪稍大点的咬咬牙就撑下去了,可那些夫人和孩子哪里走过这么长的山路?一个个脚底磨破,脓血都出来啦。”“是啊,是啊,再不找个地方歇脚,如何撑得下去?”
任晓大怒,说道:“你们想去邯郸便直说,偏要扯什么妇人孩子。他nainai的,那些妇人孩子不知凶险,你们不知道么?好,要去邯郸的就去,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夏侯惇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