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天紧走几步,跟在吴晨身后,低声问道:“大哥,你到底有多大把握说服老先生出山?”
吴晨略微沉吟道:“五成。”
赢天呻吟一声,埋怨道:“大哥,他就只有出山和不出山两种,你说有五成那不是白说吗?”
吴晨低笑道:“去了就有五成,不去一成都没有。”
王霆闷声道:“公子何必那么麻烦,让俺把那厮绑起来,不帮公子就咔嚓,帮公子就放了他,那厮十成十会帮公子。”
前面走的苏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吴晨一把扶住他,回过头低声道:“王霆,一会儿我和史老先生说话,你不准多嘴,否则军法处置。”声音虽低,语气却是极为严厉。
王霆吐了吐舌头,赢天将头扭向一边捂嘴偷笑。
吴晨瞪了一眼王、赢二人,沉声道:“史老先生帮我们那是我们的福气,不帮我们天也不会塌下来,如果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徒让人耻笑而已。我的话你们记住了没有。”
王霆、赢天等人立刻鞠了一躬,齐声道:“记住了。”
苏俊暗舒一口气,心道,好险。
狱中yin暗冰冷,木门刚一打开扑面一股腐尸味,中人yu呕。狱中的囚犯听到开锁的声音,又看到摇曳的火光,立时从腐烂的稻草上爬了起来放声哭喊:“老爷,冤枉啊。”
赢天看着从木栅栏伸出的上下挥舞着的一双双骨瘦如柴的手,耳中听着尖利凄惨的叫声,再加上迎面吹来的阵阵yin风,顿觉一股寒气从后背嗖的腾起,根根汗毛立时竖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向吴晨靠去。
吴晨低声斥道:“你干什么,别挤了。”
“我……我保护你啊!”
吴晨低笑道:“是不是有点儿害怕啊?”
“没……没有的事。”赢天紧拉着吴晨的衣襟不放。
“公子,是这间了。”
一行人停下脚步,扎猛掏出钥匙打开狱门。
吴晨上下打量了一下,看来孟睿对史纮还是颇为照顾,其它牢房中,不过三十尺见方都关了四、五十人,这间牢房十几尺的样子在地上只躺了一人。摇曳的火光中只见那人衣裳不整,满头乱发,侧背着狱门,看不到全貌,赤着的双脚还锁着镣铐。
苏俊一个箭步窜进牢房,双膝跪在那人身旁低声唤道:“先生,先生醒醒。”
吴晨一低腰穿过木门进到牢房中,赢天紧拉着吴晨的衣襟也挤了进去。
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打起了鼾声。
王霆大怒,喝道:“贼……”话还没说完,立时被吴晨愤怒的目光将后半截话压回嘴中。
“扎猛,一会儿你去通知史老先生的家眷来接人。嗯,还有,你叫他们都进来,把牢房中的人也都放了吧,记住,要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放,否则你们会被踩成肉酱的。
子雅兄,既然老先生睡着了,那我们还是改天到老先生府上去拜访吧。“
地上的老者翻身坐起,大声斥道:“大冬天竟还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乱叫,扰人清梦,真是奇哉怪也。”
苏俊喜道:“先生醒了。”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苏俊,冷笑道:“恭喜苏公子攀龙附凤,先生二字实不敢当。”
苏俊一鄂:“先生那里话,学生……”
“嘿嘿,我本安定土人,说的当然是安定土话,某人升了高枝自然看不起乡下人听不懂乡土话,既然话不投机,苏大人请自便吧。”说着翻身躺下。
苏俊立时跪伏在史纮身边,痛哭道:“是学生的错,学生……”
“哈哈,原曾听闻儒有君子之儒,小人之儒一说,今i一见果然如此,呵呵,有些人徒有鸿儒之名,却是小人之儒一个,哎,白白浪费了半个时辰,赢天,我们走吧。”
说罢,吴晨猫腰从木门走出,赢天听不懂君子小人什么的,但请不到史纮,那些图籍可就要留给自己看了,心中一急开口叫道:“大哥……”。
史纮懒散的声音传来:“苍蝇飞走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吴晨摇了摇头,笑道:“君子之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小人之儒徒逞口舌之利,于民无所利,于国无所助,虽有才名,只一酸丁,虽i赋万言,不过老鸦聒噪,虽览诗读经,不过一书虫而已。”
史纮翻身坐起,怒道:“你说谁是酸丁,谁是书虫?”
吴晨不答他话,背着身说道:“吴晨心中有三疑,先生饱读诗书,不知可否为我解答。圣人曰‘老吾老以及他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他人之幼’,程银为祸安定久矣,有人贵为仕林领袖,却不见其对程银yin威之下辗转呻吟的百姓出只手之力相援,不知其人算是君子之儒,还是小人之儒?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安定新平,百废待兴,虽黄发垂髫亦戮力向前,有人却宁坐腐狱沽名钓誉亦不做拔一毛而利天下之事,此人算是君子之儒,还是小人之儒?圣人云……”
史纮大喝一声:“够了,多言获利,不如默而识之,你要走就走,恕不远送了。”随即翻身卧倒。
吴晨向赢天、苏俊、王霆等人道:“我们走吧,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赢天大急但看吴晨走了出去,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苏俊长叹一口气,向史纮跪了三跪,也走了出来。
赢天一出来就拉住吴晨的衣襟,哀声道:“大哥,你再去说一说啦,上次你和超哥说了半天,超哥就跟着咱们了,这次就是你说的太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