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尖利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必死倒不至于,但如果主公还不振作,那就真是必死了。”一个短发的年轻人随声从姜叙身后转了出来,年纪在二十上下,清秀的面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鹫厉。沈思道:“这位是……”姜叙道:“彭兄,单名羕字永年,是我军的随军军师。”沈思道:“哦,看来彭军师是有办法了。”彭羕一脸傲然:“当然。”脸忽然腆下去,苦着脸道:“但主公若一直这样子,军心不稳,有再好的计策又能如何?”
一把低沉又略显憔悴的声音道:“有何计策说出来吧。”木门吱呀一声拉开,吴晨在小倩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吴晨眯了眯眼,用手在额前搭了下凉棚。刚从黑暗的灵堂出来,对灵堂外的强光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门外跪着的数十位将领哑声道:“主公……”王乐更是语声呜咽,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不是不让跪的吗?怎么又跪了?快起来,快起来……”吴晨嘶哑着嗓子说道,颤巍巍的向跪在地上的王乐走去,一个趔趄,身向前倾差点摔倒地上,小倩紧走几步**扶住,王乐就着跪着的式子紧挪向前,一把抱住吴晨的小腿,泪水滚落眼眶。
吴晨微笑道:“快起来,快起来。王乐,好久不见了,怎么见面就哭?这不像是男儿大丈夫,更不像是我左右手的表现!”王乐心中激动,开口道:“公……公子。”语声哽咽,拖着长长的哭腔。
彭羕、姜叙等人见吴晨出了灵棚,也是大喜,沈思忙道:“公子出来就好了,饿了几天了,快去准备吃的,快去准备吃的。”小倩道:“几i未进食,脾胃虚弱,需要一些清粥,我这就去煮一些来。”吴晨一把拉住转身yu待离开的小倩,眼中万般的不舍。小倩微微一笑,低声道:“还有大事要商量,他们都在等着。从今往后我都不再离开公子了。”说到最后一句,小倩双颊晕红,目光下垂,声音细如蚊衲,几不可闻。
吴晨心中一荡,缓缓松开手,小倩低头将脸上纱巾重新带好,随着一个仆婢走了开去。
吴晨看着小倩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心中又是辛酸又是甜蜜,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沈思道:“我师兄没来吗?”沈思道:“翟公子已和马岱将军赶到山城,助元直破夏侯惇。”吴晨愕然道:“马岱?西平失守了?”沈思情知说下去又将提到阎令的事情,吴晨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定仍未从姜囧为救他而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岔开道:“听翟公子说,好像是主动撤出西平的,具体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啊,伯弈,你来信时说成将军重伤,翟公子命我带来一服药……”吴晨情知必是“大还丹”一类的,思忖道,如果当i自己未曾将“大还丹”遗失,姜囧受的伤再重又有何相关?姜囧之死自己终是脱不了干系。念及此,鼻中一酸,泪水滚滚而出。
姜叙见状急忙向吴晨告了个罪,拉着沈思向成宜养病的房间走去。彭羕道:“主公,现在去议事厅讨论如何?”吴晨轻呃一声,猛然呆了呆,诧异的看着彭彭羕道:“永年,刚才叫我什么?”彭羕脸se一红,随即正了正荣,清了清嗓子道:“主公,我叫你主公。”吴晨微笑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承认的吗?”彭羕脸se一变:“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否认过?”众兵丁见彭羕脸红脖子粗,一副好斗公鸡的模样,不由莞尔。
文珏从文援身后探出头,嘻笑道:“我曾听一人大叫过‘保护主公’,后来这个人又说‘平生我只说单数个字的话,双数字的从来不说,你定是听错了’,不知彭军师认识不认识此人?”
彭羕翻了翻白眼:“世上人多了去了,每个人说的话都要记住,我哪来这么多闲功夫。你们烦不烦,究竟要不要击溃羌胡?”吴晨道:“哈哈,当然要了,好,我们就去议事厅看看彭军师有什么高策。”
众人经过刚才一番嬉闹,心情都放了下来,嘻嘻哈哈的拥着吴晨走进议事厅。王乐,文援两人扶着吴晨在议事厅正中的帅位坐下,吴晨道:“永年,说说你有何计策。”
彭羕起身道:“十万对五千听起来很可怕,但事实却非如此。我军同心同德,临阵死战,以一可敌百。羌人习xing,有利可图则蜂聚蚁集,无利可图则瓦解云散,此之可战者一。虽数十倍于我,却分为百十个部落,号令不一,指挥不定,不过离心离德之徒,趁乱分羹之辈,此可战者二。我军以jing兵突击羌胡匪首,擒贼擒王,断其匪首,羌人自会散去。战胜,威立,虽千万何惧哉?”
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