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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羕路上微感风寒,身体不适,向徐庶告了假。天际大黑,所有人终于到齐。
吴晨举起手中酒樽向黄琪英道:“黄大哥,好久不见了,这一杯为你接风洗尘。”黄琪英急忙起身,仰脖一干而净。酒质干爽清冽,入口浓郁,不由赞道:“好酒。”吴晨向颜渊道:“颜渊,我知道你不能喝酒,这一杯你我就沾沾唇好了。”颜渊道:“好。”两人举杯相祝,吴晨抿了一小口,举杯向费瑶道:“这位小兄弟,请。”颜渊道:“他不会喝酒……”费瑶怒道:“谁说我不会喝酒。”举起手中酒樽,一饮而尽,那酒入口如火炭,从口舌一直撩烧到心窝,费瑶剧烈咳嗽起来,呛得鼻涕眼泪齐流。众人哈哈大笑,徐庶笑道:“小兄弟,吃菜,吃菜,压压酒,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吴晨笑道:“琪英大哥,你们那身匈奴服究竟是怎么回事?”黄琪英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左方。”颜渊叹道:“吴晨,你可把我们害惨了。”接下来将如何与黄琪英在风陵渡相遇,如何在霸河岸边遇到左方,一路缠缠打打,到了洛水,如何看见匈奴大军,为躲避左方,不得不装成匈奴人,这才一路逃到安定的事讲了出来。
吴晨吃了一惊:“匈奴人竟然到了洛水?我还一直以为他们在蒲坂一带。”马超道:“我军烧了左冯翊粮草后,段炜和卫凯就向潼关方向撤去,郭援亲率大军向潼关,平阳的匈奴大军在单于呼厨泉率领下,强渡蒲坂,直插左冯翊。匈奴左贤王豹则率领云中、雁门一带的匈奴沿黄河而下,准备袭取北地。”
徐庶道:“如今是八月初,鹰飞草长的九月转眼即至,匈奴蠢蠢yu动。杨秋、马遵本已袭取西州,正是听闻匈奴北下后才撤的军。”颜渊笑道:“吴晨,我来考考你,南匈奴一向在云中、雁门、定襄一带,怎么却到了河东平阳?”
吴晨道:“哈哈,我只知道匈奴的确是在平阳,但究竟为什么去了就不知道了,你这个问题算是难倒我了。不过今i我特意请来了先生,问他,他一定知道。”起身向陪在末座的苏俊道:“子雅,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圣人颜回的子孙颜渊。”苏俊脸se通红,向颜渊道:“久仰,久仰。”吴晨笑道:“这位就是安定文案苏俊苏子雅,诸子百家多有涉猎。”颜渊急忙还礼道:“久仰。”吴晨向苏俊道:“子雅,刚才那个问题,你知道吗?”
苏俊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话,声音有些发颤,直着嗓子道:“知道一些。”吴晨笑道:“好,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苏俊清了清嗓子:“中平五年,中山太守张纯反叛,与黄巾贼交相呼应。灵帝下诏调南匈奴兵助剿。羌渠单于派儿子左贤王于扶罗助汉。但南匈奴部族中有人反对出兵,在芙稷发动叛乱,杀了羌渠,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于扶罗滞留在河东,就自立为持至尸逐就单于,并亲往雒阳请灵帝发兵助匈奴平叛。此时灵帝驾崩,朝廷自顾不暇,于扶罗又不能归国,只好留在河东郡平阳县。”
苏俊因为紧张,开始时语无伦次,越到后面越是流利,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吴晨哈哈笑道:“如何?”颜渊叹道:“子雅博通今古,我是心服口服。”费瑶冷冷的道:“一直说于扶罗,那什么左贤王豹的和那个叫呼厨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苏俊道:“呼厨泉是于扶罗的弟弟,于扶罗于兴平二年病死,按匈奴的习俗,兄终弟及,呼厨泉就当了单于。左贤王豹是于扶罗的儿子,于扶罗还有一个儿子是右贤王去卑。”费瑶心中犹是不服,道:“你说留在并州的匈奴自立单于,那为何还听什么左贤王的调遣?他不是于扶罗的儿子吗?”众人听费瑶问的有理,齐向苏俊看去。
苏俊道:“须卜骨都侯单于死于初平元年,南匈奴单于的位子就悬置起来,而左贤王豹与其父于扶罗不同,此人心狠手辣,好勇斗狠,南匈奴那些人认为此子颇有当年冒顿单于遗风,皆愿听从其号令。”
费瑶心中不服,张了张嘴,却发现再问不出什么来。
吴晨道:“子雅学识渊博,令人佩服。我敬子雅一杯。”举樽向苏俊,苏俊急忙抬起酒樽。一杯下去,清俊的脸庞登时红了。吴晨放下酒樽,笑道:“子雅,关于匈奴,你是不是能再讲讲?我看大伙儿都挺爱听的。”
厅内众人纷纷叫好,苏俊酒气上涌,胸中豪气顿生,道:“那我就献丑了……”翟星咳嗽一声,将面前小案向吴晨的方向移了移。吴晨此时已经几杯落肚,头有些飘,丝毫没有察觉翟星移近,向着苏俊大声道:“快说,快说。”
苏俊微微一笑:“匈奴祖先传说名淳维,但匈奴人最为崇敬的还是冒顿单于。有汉以来,我朝和匈奴绵延数百年的征战也是始自这位冒顿单于,鲜卑、羌、氐等用的鸣镝也始于他。”
黄琪英道:“我曾听说,冒顿造鸣镝是为了杀他的父亲头曼单于。”苏俊道:“头曼死于鸣镝之下是汉人所传,至于冒顿是否真的是为杀头曼而造鸣镝,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但匈奴人习xing贵壮健,贱老弱,当时头曼已老,冒顿如此作也不无可能。”
吴晨道:“那后来呢?南北匈奴分裂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