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小倩清丽的面容上,美的不带一丝人气,黄琪英就听见心中有什么蓬一声断裂,泪水夺眶而出。
猛听得哐的一声巨响,一人尖笑着从旁边的院落跑了出来,一人跟在身后厉声怒吼。小倩转头向那边望去,如水的月光柔柔的撒在小倩的侧影,如一层圣光。黄琪英呆呆的望着眼前魂牵梦绕的俊俏脸容,心头一片宁静平和,只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就这样生生世世的凝望着她,就这样生生世世的守护着她……
身后猛的一声欢叫,费瑶大声道:“琪英哥哥,你怎么回来了?”黄琪英浑身一震,愕然惊觉,偷眼见小倩明如秋水的眼眸带着疑问凝望着自己,俊脸一红,支吾道:“啊,前方有要急信要送……”
从费瑶身后忽的探出两只胳膊,向费瑶手中的纸抓去,费瑶猝不及防下,竟被那人劈手将纸夺了过去。费瑶怒道:“你干什么?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快还来。”颜渊怒道:“谁跟你闹着玩?这是我的画,为什么要给你?”黄琪英哑然失笑,心道,不想这二人如今还是这般水火不容。
颜渊此时发现黄琪英,惊喜道:“琪英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招呼?”向后看去,见小倩微笑站在门外,脸se陡的一红。费瑶纵身而前,一把夺下颜渊手中的画卷。颜渊惊怒交集,厉声喝道:“还给我。”探手抓向费瑶手中的画纸。费瑶闪身躲过,咯咯笑道:“不就是副画吗?看看有什么打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边说边躲在小倩身后展开画纸,啊的大叫一声,大怒道:“姓颜的,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黄琪英侧首向那画上瞧去,只见画上那人侧眉垂首,秀发轻拂,虽寥寥数笔,小倩清丽隽秀的绝世仪容已跃然纸上。
颜渊又羞又怒,一张俊脸挣得通红。小倩柔声道:“这张像是我托颜大哥画的。”费瑶黄琪英听得小倩的话,不由一愣,连颜渊也愣在一旁。小倩轻轻从费瑶手中取过画卷,微笑道:“原本是拜托颜大哥随便画些什么,以作刺绣的样本,没想到却令颜大哥误会了。”走到颜渊身边,将画像递给他,微笑道:“颜大哥妙笔无双,风华绝代,但此画却不能用于刺绣,只能请颜大哥另画一幅了。”
话中推拒之辞已尽在不言中,颜渊心像被人突然用锥子扎了一下,一阵紧缩,只觉满嘴的干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浓重的夜se就像突然有了实质般向内挤压,紧紧压在胸口,压得他喘不气。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风轻轻吹过,黄琪英只觉一身的寒意。
费瑶笑道:“颜渊,你画的这么好,不如给我画一张吧,我这幅不需要刺绣。”颜渊目光似要滴出血来,狠狠瞪着费瑶,咬牙道:“你个男人家,要什么画像。”费瑶将束发的发簪摘了下来,如水的秀发披落瘦削的双肩,说道:“谁说我是男人家,我是地地道道的女孩子。这回你可以给我画了吧。”黄琪英和小倩都是吃了一惊,颜渊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挤道:“画猪画狗也不会画你。”
费瑶愣了愣,突地双手掩面哭着向府外奔去,脚下不稳,蓬的摔了一跤,爬起来又向前奔,瞬即没入夜se之中。黄琪英苦笑一声,向小倩和垂头不语的颜渊道:“我去看看她。”向费瑶逸去的方向追了下去。追出府门,费瑶却已不知跑到了何处。
黄琪英心急火燎的在街上到处搜寻,始终未见费瑶的身影。转过几条街,就见不远处的隆福盛门前聚集了一群人。黄琪英心道,他们聚在那处,或许见过费瑶也说不定。足下加力,奔向那群人。老远听见费瑶的声音道:“本姑娘有钱,凭什么不卖给本姑娘酒喝?”黄琪英心中一喜,暗道,原来真在这里。破开人群,走进大堂,就见费瑶满面酒气,靠在一张靠窗的桌案前,怒目瞪着小二。程福还没见过如此泼辣的女子,正没作处理处,见黄琪英走了进来,哭丧着脸道:“黄公子,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程太守有令一人限购三两酒,你这位姑娘朋友跑进来先喝了三两,我说够了不能喝了,要结账了,她不但不给酒钱,还要打人。”
黄琪英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金,递给程福,说道:“这是酒钱。”程福满面堆笑,接过黄琪英手中的金子,向众人道:“没热闹看了,散了,散了。”众人怏怏散开。
黄琪英走到费瑶身边,说道:“费曜,喝多了,跟我回去。”费瑶趴在桌上,醉眼朦胧的望着黄琪英,看了半晌,突然吃吃笑了起来:“琪英大哥,你也来喝酒了。小二,小二,再来三坛酒。”黄琪英温声道:“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劝你回去……”费瑶呢喃道:“我不回去,为了他哭了,累了,痛了,心碎了,他却什么也不知道,我回去干嘛。”说着说着,泪水就从眼中溢了出来。
黄琪英心头发堵,心道,是啊,我为了她哭了,累了,痛了,心碎了,她却什么也不知道。心中苦涩酸胀,猛地高喝一声:“程老板,拿酒来。”程福应了一声,令小二端上酒盏。费瑶抄起酒壶,咕咕的就往嘴中灌,泪水混着酒水滴落桌面。
黄琪英抄起另一个酒壶,仰头喝了下去,一道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五脏六腑,颊齿之间火烧火燎,全身血液似乎沸腾起来。
费瑶趴在桌上,秀眉轻蹙,轻轻唤道:“颜渊,颜渊……”两声念得荡气回肠,情致缠绵,实是相思入骨。黄琪英觉得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