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齐放好短笛,抢过陆白的流零剑扒着马车边缘往后看,本是空无一人的大路上扬起一股黄尘,且人笑马嘶声越来越近。
林修齐收起玩乐的心态,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这是山贼?”
陆白摇头:“不,应该是马贼。”
山贼哪有这么大的阵仗?通常是你到了他们的地盘边界,他们得到消息就派一群打酱油的小喽啰下山。
小喽啰们提着砍刀威风凛凛地,哦不,是猥猥琐琐地见目标一来,就跳到路中央大喊万年不变的口号。
显然后面追上来的人是有节操的,约摸十几人骑着马,呈围拢状包围了林修齐的马车。
为首一人,而立之年,身材高大,五岳盈满,三停匀称,印堂平阔,鼻准丰隆,如果做官,必定平步青云,如果经商,必定财源滚滚。
做马贼也太可惜了。林修齐叹了口气,“这位大哥,小生看你面相不错,倘若干点正经事必定事事顺意……”
马上的男子摸着下巴,打量林修齐,“哦?听了公子的一席话,萧某深感惭愧,做官是为了混饭,经商也是为了混饭,马贼也是一份混饭吃的活,既然都是混饭,为何不能做马贼?”
林修齐凌乱不堪,“这,这是强词夺理!”
那男子身边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低声说:“老爷,不是说打劫吗?直接把人杀了抢东西就是,还跟他们废话干什么!”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林修齐还是听到了,尤其是那句“直接杀人抢东西”。让他恨的牙痒痒,提起流零剑就冲下去要与那人一决雌雄。
陆白自然不会放任林修齐去冒险的,林修齐刚跳下马车就被陆白一抓衣领,提了回去,“我来?”
林修齐双眼冒火,“我来灭了这群混蛋!”
此时,男子正在教训随从,“……都说我们不是一般马贼,自然不会做那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这样吧,我还缺个压寨夫人,把水灵灵的忻娘抓回来就跟你们回去。”
“去你的水灵灵!我是男的!”林修齐大喝一声,凌空劈向那男子,这男人一身黑色袍子远处不显,凑近了才发现,这是用上等的丝绸,绣满了黑色祥云,金线穿插,纹路奢华无比。
不容林修齐迟疑,踏着马背,流零剑已经搭上了男人的脖子,林修齐脸上一层寒霜,“说!谁是水灵灵的忻娘!”
男子笑眯眯:“萧若宸的压寨夫人。”
林修齐蹙眉撇嘴,“压寨夫人?亏你还穿着一身绸缎,一点马贼的样子都没,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若宸不疾不徐地把脖子上架的剑挪开一点,笑眯眯地对着林修齐的眸子,“倾朝游商,萧若宸。”
林修齐哄出了他的身份,不禁兴奋起来,再接再厉的问:“说,你拦住我们,目的何在?!”
萧若宸:“那自然是打劫。”
林修齐微眯起眼。
萧若宸接着道:“不过被公子一番话醍醐灌顶,萧某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要它有何用?”
林修齐满意点头,这才是乖学生。
萧若宸话锋一转,“不过……钱可以不要,人却要定了。”
话音未落,萧若宸便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寒芒闪闪的匕首贴在林修齐雪白的脖颈上。
通体漆黑的匕首,陆白一看就知道是淬了剧毒。不小心让林修齐陷入危险,实在是失职!
陆白脸色很难看,“放了他。”
萧若宸一手揽住林修齐的腰,一手拿匕首贴着林修齐的脖子,一面陶醉怀里的软玉温香,一边对陆白解释:“萧某本无意冒犯,不过这位公子吹笛子时惊了我老管家的马匹,马匹惊起伤了我的管家,萧某自幼无父无母,管家含辛茹苦将萧某养大,他受伤,萧某自然要来讨个公道。”
萧若宸说了很多,也不知是真是假,林修齐被他搂在怀里百般别扭,迫于脖子上还横了一把刀,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我不信,除非你带我去看!”
萧若宸拿出一枚黑黢黢的药丸,“以防万一,你把这个吃了,我就放开你,带你去看。”
林修齐接过药丸,瞄瞄陆白,陆白脸上已经黑的像黑炭了,不禁咋舌,默默念叨我不是故意的……
一口吞了药丸,有点甜甜的,又有点苦,味道古怪的很,不过萧若宸很守信地放了林修齐,林修齐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头,拖着流零剑回到陆白身边。
“小白……”
陆白看上去很生气,他也的确生气,为什么自己没能阻止林修齐,贸然让他去靠近萧若宸。
陆白:“上车!”
林修齐乖乖的爬上车,暗叹今天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