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称风过后,雪融了,天暖了,山间的春来了,枯木上长出新芽儿,嫩绿的苞蕾孕育着新的生机,犹如一个轮回,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
从后山别院被废掉玄心赶出唐家,遭逢厄运,历经血和火的磨砺,情与恨的纠葛,心性与灵魂的揉合,唐飞成长了,他懂得了宽容与放下,人力有时穷而有时又无穷,世事难测,天命难违,而他只能通过改变自己,再而影响周边的环境,最后掌控命运,一味的执着只能换来毁灭和悔恨。
他渴望力量,吃尽苦头,终于功力大成,在他身旁有一群强大的师兄妹们,在他的身后还有神犹和助天阁,还有天罗帝国的百万大军,现在的他,用只手遮天来说毫不为过,他有这份实力和势力。
但当他得到这些的时候,他又迷茫了,曾经的仇恨迷失了,模糊了,捉不到了,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可心中的阴霾依旧存在,他仍然不能释怀,所以那晚他喝的烂醉如泥,在亲人温情和女人的温柔里放纵自我,寻找自我。
开春了,天气突然便暖和起来,山间积雪融化后汇入溪流,顺着谷间杏流淌,流入山南杏湾里,荷塘里的莲华经过一场冰雪的洗礼后,花瓣上的朱红瑕疵不见了,白嫩嫩的花瓣纯洁无暇,这是一个奇观,如果有人细心留意的话。
一对小情侣正在墓前向母亲倾诉着什么,好像十分开心,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脸颊上,映出会心的笑容。
蓝若梦犹如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抱着她的阿九偎依在男人肩头,显得那般温柔与娴静。
唐飞单臂搂着她,在向母亲诉说着他们故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便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可从雪心岚。唐天傲,唐天豪那些亲人身上,他能看到这个女人的影子,那份浓浓的母爱他能感受的到。
拜祭了母亲之后,两人缓缓起身,他们要离去了。
“飞哥,盘龙谷那场战斗,也不一定便是残菊与人动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蓝若梦眼见唐飞神色不安,便安慰着。
“黑牡丹是残菊的坐骑。九星连珠箭的痕迹十分明显。你又何必哄我开心呢。”唐飞紧了紧她的手腕。脚下的步伐更急了。
蓝若梦苦笑道:“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我们已经查到残菊的踪迹,只要找到他便是了。”
“我担心的并不是残菊。”唐飞凝肃道:“莫开去看过战斗场景,那道裂缝很深。而且切痕平滑整齐,犹如刀切。”
两人心里都明白,那一刀除了林笑天,没人能够斩出,这便说明,和残菊动手的不是别人,而是林笑天,兄弟相残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这也是蓝若梦一直避讳不谈的事情。她知道唐飞的忌讳,唐飞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笑天已经成魔,两人恶斗一场,残菊无故失踪,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龙空明。是那家伙在背后操控!”蓝若梦秀美一挑,银牙都恨不能咬碎。
唐飞苦笑摇头,最让他顾虑的还不是这两个兄弟,也不是龙空明,而是另外一个人,那场战斗还有一个人参与了,那便是冷暮雨,林笑天在失去理智之前,曾将他这个女孩托付给唐飞,而现在却让她落入虎口,唐飞心中的自责和愧疚难以言喻。
当初让冷暮雨回到李唐,便是一个大胆的赌博,他要让冷暮雨暗中追查林笑天的下落,可万万没有想到,那龙空明狡猾如斯,识破了冷暮雨的计划,唐飞虽然不能详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也能猜到个大概,只从那几个讯息和残菊的判出,便可知道,冷暮雨一直在被龙空明利用,为的就是残菊,这是一个阴谋,唐飞真的中计了。
到了山下时,唐天豪,唐天傲,雪心岚等长辈们都已等候多时,朱子御等几个师兄妹们也都整装待发,这一趟有可能会有场恶战。
看到两人下山来,大伙儿都迎了上来。
“都准备好了?”唐飞环视一周,望向朱子御问道。
朱子御应道:“全部准备好了,莫开已经先去了,然妹五日前下山,已经与廖云都统会面,大军已经到了樊城,内门各堂弟子已经在天城汇聚,宝儿和灵儿已在城东设下防线,十元谷即便支援,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动手!”
唐飞摩挲着右手戒指,点点头,对于这次计划,他考虑了很久,这一回有可能会损失很大,甚至大伤元气,可两个兄弟落入敌人手中,岂可不救?再者,那两个兄弟不是凡人,若是真的被贼人控制心智,很有可能会带来一场不可收拾的杀戮,最后即便能救了他们,他们也会因为自己满手的鲜血和无辜的性命而自责求死,那种结果不是唐飞要的,他也绝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一回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要与龙空明摊牌。
而龙空明踪迹不明,便从冷星寒入手,这两人是同丘之貉,只要攻打李唐帝国,冷星寒独木难支时,必定会向龙空明求援,便可将那家伙引出,再而想办法救人。
这是唐飞几人的计划,可这个计划却是以战争为代价,唐天傲和雪心岚不会阻止,他们只会担心和全力支持自己的侄儿,但是唐天豪不同,唐家七圣毕竟是李唐帝国曾经的重要将领,虽然现在已被帝国唾弃,可要让他们反戈一击是不太现实的。
唐天豪带着唐家人站在一旁,满脸的苦涩,他牵挂自己的儿子,可又不能支持他们的行动,纠结和矛盾让这位老人显得更加苍老和萧索。
“父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