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疯不疯,傻不傻的老酒鬼一闹,明宏虽然没有聘他给玉喜当先生,但在他也有些被启发了,认真想起关于玉喜上学的事。
他三弟家的大侄女云曦在京中,自然是请女先生教授过诗词歌赋的,而且学的也应当是十分用心,不然也不会在京中得到才女名号,还惊动折兰王妃钦点进宫。
想当初他宝贝闺女玉喜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曾一度抱定目标,要把闺女养成不输给官家豪爵的名门淑女,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闺女不是那么好指挥的呀!
更何况,这大闺女身子骨一直不好,几乎是拿药灌着长大啊,根本没有那个精力读书上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小就恼恨自己的弱体,有些自恨自弃,养成了暴脾气,他也根本没敢给她请过先生。
如今,玉喜的身子看着也是大好了,脾气也有所收敛。他若真是想将生意交给她,那必然得让她识文断字,查账点账。就算不照他的计划,按着她娘的意思嫁进孔家,那就更得学习诗词歌赋,丹青棋艺了吧,还得兼着女则女训。这样才能不输给妯娌,镇得住下人,哄得了夫君。
刚才那个疯老头是不靠谱,但找个知名的女先生还是靠谱的。
当下他就打定主意,预备回家就开始张罗这事。
被一锤敲碎美好童年生活的明玉喜,尚不自知苦逼日子的逼近,还在和宋嬷嬷笑谈那疯疯竹山老美男……
回到明家,玉喜直奔后院正房找孔氏,准备和她娘亲说道说道那老美男。进了屋子却不见她母亲孔氏。只有几个小丫鬟坐在廊下闲聊,她又转进里屋,只有她那个庶出三妹妹闰喜,趴在里间炕上拿着细毛笔,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闰喜听见声响抬头,一见她进来,扔下笔一咕噜从炕上爬下来,小短腿半屈着,细声细气:“长姐好。”
玉喜点点头,往前迈一步,拿起她铺在桌上的纸随意瞅瞅,问她:“娘亲和莹喜去哪了?”
闰喜蹬直小短腿,心里默默重复奶娘说的话:长姐已经变了,长姐已经变好了,不会欺负我,不会欺负我……“太……太太和……二姐姐往三太太房里去了。”
三太太,高贵冷艳大谢氏?玉喜有些惊讶,将手中闰喜描的歪七扭八、勉强看出个形体的牡丹花放下问:“去三太太房里做什么?”
她记得最近因为洗兰泉的事,三房很不待见她们来着?
“太太没说,妹妹不知道,只晓得好多人都去了。”
玉喜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叹口气,五六岁大点的小屁孩,问也白问。准备等孔氏回来再说,她可不没工夫去应付那两个事逼堂妹。
正准备回洗兰苑,刚跨出堂屋,孔氏身边的大丫鬟夏芍带着两个小丫鬟忙慌慌进来,一眼瞅见宋嬷嬷和大姑娘,如获大赦,赶着上来请安:“大姑娘您回来了。”
玉喜正准备点头装高冷,没想到夏芍直接将她隔开,拉住宋嬷嬷,简直是喜极而泣:“嬷嬷您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奴婢终于有救了!”
玉喜:呃……无视我?!
宋嬷嬷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三太太!”
三太太不是怀孕了吗,一个孕妇还不安生,又鼓捣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夏芍继续道:“今早起,三太太无缘无故说什么头疼,老太太找来张道婆瞧了,说是有人撞克着了。还说了句什么‘西南有虎,丁丑寅卯’乱七八糟的,奴婢也不懂。只知道老太太让把兔肉、雀肉、生姜都收起来。还让奴婢准备什么红布,事事太多了,奴婢忙的找不着头腚呢。”
西南有虎,她只听说过华南有虎,名叫华南虎。
宋嬷嬷瞅瞅身旁的大姑娘,西南,不就是洗兰苑的方向吗。虎,大姑娘属相正是老虎。撞克?这是冲着大姑娘来的了?
不过,这样的事,不能让姑娘担心,便笑着引夏芍往外走,想把玉喜甩开:“你一个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太太这也是忙昏了才打发你来办这些事。我告诉你,这有了身子,讲究可多呢。”
“这怀了身子呀,得要有人要四处说喜,还得送信给三太太的娘家。忠义伯府从得信儿开始就要准备生产后三太太要用的鸡、蛋、米。还要为即将出生的哥儿准备鞋袜、衣、帽,还有衣被、尿片。要备的东西可多呢!”宋嬷嬷顿一顿,忽心想起什么事似的,嘟囔道:“怕是还要开祠堂敬祖报喜呢。”
“不是生了哥儿才开祠堂写宗谱吗,这刚怀上,就写啊?那万一……”万一生不下来呢,这不是欺骗祖宗呢吗!
宋嬷嬷戳戳夏芍的头,啐道:“净胡说,什么万一。开祠堂,是向祖宗报喜,是祈求各位祖先神明保佑。”
夏芍吸口凉气,尴尬地四下瞅瞅,确实是她说秃噜了嘴,“那老太太让找红布做什么呀?还有收拾兔子肉啥的,老太太可最喜欢吃这个了,撤了不好。”
玉喜眼珠乱转,这宋嬷嬷是要装作不经意甩开她吗?
她总觉得,三婶这头疼好像不简单,于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其实刚才听宋嬷嬷说到怀孕事宜,她早就兴趣浓浓了,老姑奶奶的《穿越手札》上可没提到过怀孕的事,因为……老姑奶奶她是个剩了几百年的“白金级剩斗士”……
宋嬷嬷一心想着孕期的诸多忌讳,可得交代清楚,别在这种时刻再招来什么麻烦。所以边走边给夏芍讲:“红布呀,是要给三太太围脑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