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折颂低眉浅笑,“所有。”
她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甚至不曾以男女之情看他,二十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一想起她梨涡浅浅的笑,这世上便没人替代的了。
“师兄,你是很好。有学识,有地位,有才貌,这样的你,肯定是众多闺中女孩倾心的对象。别说是做妾,就是做婢女,做丫头,也会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甘之如饴。可……我不想。”
玉喜坐起来,与他面对面而坐,这是她和他第一次交心而谈,也或许是最后一次,她就索性都敞开来说,“才貌上,你长得都比我好看,根本就没什么耽迷我美色之说。论身份。我爹是个小小县城的酒商,我娘也非侯门贵女,我还有个在宫里做太监的契爷爷。你要我,决计不可能给我正妻的位置,甚至连侧妃,我也不够格。我又不愿为人膡妾,所以,师兄,你就老老实实做我师兄,不行吗?”
“不行。”再见以来,她总是待他很疏离,躲着他,还以为,她根本不喜欢他呢!却原来原来她是担心的只是这些俗事。
当你经历过了生死,你会发现,一直被世俗所羁绊,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他费尽心思,叫她认师,教她学问,抬她身份,护她无忧,还超龄不娶,现在来跟她提只做师兄?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更何况,她迟说了二十年。
玉喜蔫了,她长得又不美!折颂你到底是有多重口味啊,非她不行呢么!
折颂从桌上端过红糖姜水,递到她跟前,“先把这个喝了。”
玉喜瘪瘪嘴,接过糖水喝了一口,尤不死心,努力挤出一脸可爱无辜的笑容,“师兄,你看我这么可爱,你舍得我当小姨娘?”
折颂失笑,忍不住伸手捏她的小肉脸,“舍得啊。”
玉喜放弃了……
“我想你做我的妻子,生生世世,唯一的妻。”
玉喜一口糖水喷了出来,折颂在她对面,结结实实接了一脸。
“你……!”
玉喜吐吐舌头,捧着碗往后退了退,一脸心虚,怕他责怪。
折颂掏出帕子擦擦脸,他怎么忍心责怪她。
“世子。”车外白羽过来请他,这已是第三遍了。京城那里急待他回去。
可他实在放心不下玉喜,一直送到兰陵县城门口。
临走,他又郑重对玉喜道,“这一世,不,生生世世,我只要你一个!”
玉喜:师兄被穿了吧?
回京的路上,折颂坐于车上,眼前放置的犀角杯盘,注满清酒。他想起,从前她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遥远的古希腊有个著名的诗人俄耳甫斯,传说他有一位情投意合,如花似玉的妻子,叫欧律狄克。有一天,她正在原野上跑着,脚下踩着了一条毒蛇,被咬后毒发身亡。
俄耳甫斯听到噩耗痛不欲生,为救回妻子,他舍身进入地府,到冥王面前,请求把妻子还给他,如若不然他便死在这里,化作一缕神魂,使人间不复,地府不存。
冥王见他如此决绝,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却有一个条件:在他领着妻子走出地府之前决不能回头看她,否则他的妻子将永远不能归人世。
俄耳甫斯满心欢喜,领着心爱的妻子踏上重返人间的道路。
欧律狄克的蛇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都痛苦地□□一声,然而俄耳甫斯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出了死关,穿过幽谷、渡过死河,
终于看到了人间的微光,眼看着就要离开昏暗的地府,重返光明的乐土。
可这时,欧律狄克却悲伤地哭起来,俄耳浦斯听到妻子哭泣,忘了冥王的嘱托,回过身来想抱住妻子。
突然,一切如梦,消失无踪。
折颂觉得自己就是俄耳甫斯。
只不过,他找到了她,带回了她。
他的爱,是执念。锁住她的魂。
被折颂这一惊,玉喜几乎是躺着回的家。回到家躺在床上,脑子还晕乎乎的。
他说,他要娶她?
大哥你开啥子玩笑呢!
你不要脸,我还要命呢!
待她吃了药,歇过来,就去见卧病在床的明老太爷。
老太爷年纪大了,天气一冷,就犯病,这病,也病了好几年了。他见了玉喜,心里欢喜,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还在玉喜的陪伴下,喝了一碗粳米粥。
从老太爷的屋子里出来,玉喜她爹就和二叔商量着,让子政大哥吧亲事快点办了,怕老太爷要真是熬不过这个冬天,那子政就得守孝三年。三年,黄花都凉了!
二老爷也有这个意思,“政儿成亲,还能冲冲喜。”
第二天,玉喜二叔便去了青州府衙,同李知府商量婚事。傍晚回来时,一脸喜色。
“李知府的意思,反正已经定了亲,婚礼早或晚,都不妨事。便应下了。只是……”二叔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仓促间,我怕准备不好。”
明宏放下心来,还怕李知府会变卦,毕竟这亲事,是他们明家高攀了。
“放心,若是官中的钱不够,大哥补贴给你。”
于是,明家接下来两个多月,里里外外都只围绕着一件事在忙,那就是大哥的婚事。
婚事仓促,请期便请在了百无禁忌的腊月。大哥的新房,就在孝善堂前的穿堂往西,是一座小小独立院子,三间正房,两侧厢房共七间,这是早几年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