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福咬牙道:“老奴不是担忧自个,只是真要这么一闹,宫人不知会被打压成什么模样!现下圣上不在宫里,侍卫又听张敬田调遣,奴才手上那些手脚壮实的,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若事没办成,早就看宫人不顺眼的张敬田,会不会趁机大开杀戮?
莫福忧心不已,不敢答应,也不敢辞,为难地看着文弘。后者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不满意莫福的态度,惊得莫福狠狠打了个哆嗦。
如今在宫里,他还能靠谁呢?他的势力早就被欺压的,恐怕连小吕子都能骑到他头上。
文弘是他的靠山,是能帮他东山再起的主子。
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他去冒一次险?
“……您放心。”莫福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下来。富贵险中求,不付出点什么,日后怎么好向文弘张口。
文弘看他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决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不必这般害怕,本王不过借借你的名头,你以为我还真用的着你的手?”
这几年文弘憋着劲筹谋,要是现在连做这点小事都得担风险,那还真是白活了。
“放手去做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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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是承载了文弘和君霖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日理万机的君霖常常在里面一待就是一天,文弘不是个安于后宫,和能忍住思念的主儿,想见君霖了,就千方百计要待在东暖阁,任君霖怎么赶,他也不会走人。
如果说他很早就把这个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了,那么这个东暖阁更得他的看重。
所以当他被宫人搀扶着进入东暖阁的偏殿,看见一地狼藉,怒火便遏制不住地烧满胸膛。
“金陵王?”一屋子人间文弘过来,皆露出诧异目光来,包括张敬田。
只有君度,虽然面上显了诧异,但目光却仍忍不住往张敬田的身上落,明显是提前得了消息,知道他要来,心里有了谱,所以还能分出精力继续放在张敬田身上。
文弘嘴角悄悄一抿,对于张敬田为什么没有得到消息,有了答案。
“这是咱们内阁议事的偏殿么?”文弘冷笑,被宫人扶着坐下,“方才一进来,我还以为走到了校场。”
众人不语,颇有几个脸红的。君度因为长时间跟张敬田争辩,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尊贵,听文弘开口嘲讽,停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今日身子大好啊?”
这话直指文弘装病。
面对一屋子人不善的目光,文弘摸摸鼻子,认真点头:“还得多谢各位这几日登门看望,现在国事繁忙,我只要能起身,就一定会来为各位分忧。”
文弘努力岔开话题:“今日这般热闹,想必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决议了。”
屋里人自然都不开口。现在金陵城中这般情景,他们自然得多提防有造反嫌疑的文弘。
没人回答,文弘就给在尹正西身后的方兴佂使了个眼色。方兴佂也是大学士,才华本事都不差,只不过因其太年轻,君霖不敢让他独当一面,命他无事就到内阁来给尹正西打打下手。
而方兴佂的庶弟方兴卯,早前就向文弘表了忠心。方兴佂疼爱幼弟,对文弘的态度也有几分亲切。
“张大人上书,请求集中城内兵权,护卫金陵城。”方兴佂一开口,除文弘外所有人都恨不得拿眼刀子把他给剐了。
集中兵权防的就是文弘啊,说出来不就让人有防备了!
方兴佂低头,后退,一副认错态度。众人也不好当着文弘的面,直接责备方兴佂,只好忍下这口气。
张敬田倒是直言不讳:“圣上不在皇城,如今又流言四起,你们身为内阁大臣,难道第一件事,不就是应该护卫皇城,等圣上平安归来么?”
尹正西冷笑:“自然该护卫皇城。不过,护卫之事自有我们商议,与你何干?你只要在宫城里好好当差就是!”做了圣上几年的近臣,就真当能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尹大人所言甚是。”文弘拍手赞同,“圣上不在,保护皇城不生乱是我们的本分。不过张大人也是急坏了,忠心可嘉。”
虽然众人都防备他,但他这么一说,毕竟缓和了屋里的气氛,众人脸色都好转了些,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也不愿意再跟张敬田这个难缠的武夫吵下去了。
文弘又道:“不过,依本王看,护卫皇城虽然重要,可到底没有保护圣驾更为重要。”
众人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想要保护圣驾的,当然赞同文弘所言。他们也三番四次提议派人去北疆,可都各种理由被挡了回来。
“怎么保护?”佰信沉着开口,“圣上肯定无事,咱们贸然派人过去,万一打乱了圣上的布局,扰了圣上的好事可怎么办?”
君度也道:“万一让有异心之人知道圣上的行踪,我们岂不成了罪人?”
“对对对。”君度这般说,众人纷纷附和。
“就什么都不做?”文弘问。
尹正西道:“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我们已经应下抚北将军的请示,让抚北大军秘密支援圣上。北疆那边即便有了什么动静,要传回皇城来,也得有些日子了。”
这个抚北大将军,文弘不甚熟悉。他倒是不担心君霖,只要君霖人没事,以君霖的本事,哪怕北营真的没淹,君霖也能想办法操控局势。
所以他只要专心收拾皇城想要造反的人就是!
君霖的天下,只能他来反!
“只要圣上无事,那我们做臣子的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