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介绍容远的身份时,还是用了“谷远”这个名字,一来避免他不小心叫错,二来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所有必要的证明都有,在法律意义上是存在的,省了很多麻烦。艾米瑞达也聪明地跟着改口了。柳婷觉得他跟几年前在酒吧中见过的那个“谷远”长得并不太像——这是自然,因为那时容远用了拟态衣——不过对女孩来说,过去一面之缘的记忆并不深刻,加上酒吧灯光昏暗看得也不太清楚,所以她只是想了一下就将心中的疑惑放开了。
从金阳的角度来说,他自然希望容远和艾米瑞达继续住在他家。但容远看出这个房子柳婷也常来居住,并不想当他们中间的电灯泡,再说他现在也不缺钱,因此在他的坚持下,就在附近买了一套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当天下午就带着艾米瑞达搬了过去。
故友重逢,就算因为疏离感有些怅惘,但心情终归还是高兴的。金阳跟助理打了个电话推掉最近几天所有的事项,专门腾出时间来陪容远四处转转。
其实容远对这个城市并不陌生,他是成年人,也会开车,至不济还有诺亚可以提供全天候无死角的全球导航定位服务,走到哪儿都不需要人来“陪游”。不过他看着金阳眼神中隐隐像是期待什么好戏的笑意,默默允了。
然后他就知道了,是什么让金阳露出这种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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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二班排好队,跟在一班后面进去。不要挤,一个一个进。”
“张佳佳,把帽子戴好!不要拉高晓梅的辫子绝世修真系统!”
“小朋友们要注意,到里面以后不要碰里面的展品,不要大声喧哗,不要乱扔垃圾,不要……”
“老师我要尿尿!”
“老师,孙海明踩我脚了!”
容远:(⊙_⊙;)…
难得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金阳被逗得忍俊不禁,抖着肩膀一直闷笑。容远无奈地斜了他一眼,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以前被容远改造成实验室的仓库,最初诞生的地方。只是现在,金阳车停在附近,他们看到的是一群身高刚刚一米出头的小萝卜丁头上戴着小红帽、手里拿着小彩旗、背上,被几个年轻女老师组织着排队从门口一个个进入。这些大概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成群地放在一起就是麻烦和喧闹的代名词,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告状,几个老师像蝴蝶一样前后穿梭,忙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把这群小祖宗都组织好乖乖地进门了。
最奇妙的是,就这么一个小仓库,外面居然还有一排窗口(总共五个)在卖票,门口也改成了游乐场那种一次只能进一个人的旋转门。明明今天不是休息日,售票口前面还有十来个人在排队买票,其中至少一半都是外国人。
金阳忍着笑反问:“你觉得你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他带上一副黑框眼镜,拉着容远下车去买了两张票,装成普通的游客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进门以后,容远短暂的恍了一下神。
仓库里面几乎完全是以前的样子,“展品”上面几乎连灰尘都没有。他坐过的椅子、睡过的床、用过的笔、写下的一沓沓厚厚的笔记本,都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图案的茶杯按照他的习惯放在最顺手的位置,转椅不是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前面,而是微微倾斜,方便人直接坐上去。
仿佛踏入了过去的时光,他坐下来,打开书,在边角处记下自己的想法和心得。灯光只照亮了自己面前的一小片地方,伴随着“沙沙”地书写声,无数个日夜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流淌而过。
唯一的不同,就是面前拉着两根红色的带子,把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游客都挡在他曾经兼厅等各种功能的房子以外。
长相甜美的导游小姐声情并茂地跟游客讲述着“容博士”曾经在这里学习、研究的生活,并且进行了很大程度上的美化和修饰,以及在其中赋予了各种容远自己都不清楚的伟大意义和悲天悯人的情怀。换个人可能要被她的各种溢美之词羞得满脸通红,不过容远充耳不闻,全当她在说别人的事。
游客对一所简单普通的单身住宅的兴趣浓厚地超人意料,他们看着在自己生活中也并不缺少的一些物件比如中性笔,兴致勃勃地猜测当时容远在这里生活时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并且不断地赞叹他的“坚苦卓绝”,居然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全然不知自己话题中的主人公就站在身边。
卧室之后是实验室,一些比较容易被弄坏的实验仪器还用玻璃给隔开,实际上外面使用的玻璃保护层可能都比里面那些瓶瓶罐罐要贵得多。容远记得当初这些东西在他们搬到新厂房的时候大多都搬走了,剩下的一部分有些还在之后的那场打斗中被破坏了不少,现在却几乎完全复原了他们还在这里时候的场景,是谁做得不言而喻。
实验室之后本来是墙壁,但现在新建了一个二层小楼,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图书馆模样夜凉汝喜。虽然也在参观范围内,但另有一个出入口,只要办一张读书卡,就能在里面阅读,但不允许在借阅的书上书写任何东西,也不允许将书本带出。
里面所有供人们借阅的“书本”,全都是容远曾经看过的书、写过的笔记本,甚至还有中学时期的作业本。看书的人还不少,几乎每张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