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
容远看着那个哆哆嗦嗦像是快要被吓死的男人,总觉得他的脸上除了害怕以外还有几分放松,复杂的感情使得他的表情显得又哭又笑,十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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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呜呜”地开进学校,没多久又开走了。毫无疑问,女孩早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就已经死了。警察正在现场侦查,尸体已经被装进一个裹尸袋里带走,肇事的男生尽管吓得语无伦次,但还是有问必答地非常配合调查工作,据说他因为才学车不久,误把油门当刹车踩了,才会造成这场悲剧。警察询问了现场的一些目击证人,跟这个学生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出入,调取监控也没有发现疑点,最终当成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进行处理。
容远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不停地忏悔流泪的男生,一个警察忽然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远转头一看,是个胡子拉碴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眉毛半截耷拉下来,眼睛很小,蒜头鼻,方形脸,个头一米七多点,是个外表普通的大叔,但看着人的眼睛白多黑少,显得有些瘆人。
扫了一眼他肩上的橄榄枝和星花,容远淡淡道:“没什么。”
吴贤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一个下属好奇的看了看他视线的方向,问:“队长,你在看什么?”
“他洗过脸了。”吴贤没头没尾地说。
“什么?”下属不明白。
“你看监控了吗?”吴贤问。
下属说:“看过了,没有问题,就是一桩意外事故。”
“我说的不是这个。”吴贤道:“有人就在眼前死了,还能那么冷静,这是普通的孩子该有的反应吗?在警察来之前,还有闲心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人呢?”
下属想了想说:“……是挺冷漠的吧?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你看看周围这些学生,死者是他们的同学,可是有几个人感到悲伤了?对他们来说,比起关心死者,更关心自己的微博关注是不是上涨了。这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社会的常态,想想也让人觉得挺可悲的。”
“是吗?”吴贤低声问了一句,放下心中忽然生出的一抹疑问,继续去安排工作。恰在这时,他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听完后,他对下属说:“杨夏,这边的事交给小郑他们,你跟我去石潭公园。”
“怎么了?”杨夏问。
吴贤说:“石潭公园,刚刚发生了一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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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潭公园?消息确认了吗?”容远问。
“是。”豌豆说道:“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也报了案。四十五分钟前赵祥曾经在那附近出没,离开的时候已经换回普通服装。他是凶手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
容远沉默不语。
豌豆斟酌了一下,说:“对不起,因为命案发生地附近没有监控,所以我……”
“为什么要道歉?”容远打断它的话,问道。
豌豆顿了顿,说:“因为我觉得你在自责。”
“我?”容远失笑,问:“自责什么?”
“因为你本有能力阻止这次谋杀却没能阻止,从人类的道德逻辑判断,所以会产生类似负罪感的情绪……”豌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轻声反问:“不对吗?”
“唔……这种情况嘛,能阻止自然好,因为不可抗力没能阻止……”容远问:“《功德簿》扣分了吗?”
“没有。”
“那就行了。”他说完,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放在一边,两腿随意搭着,手枕在脑后。路灯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婆娑的树木投下大片阴影,将容远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赵祥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塑料袋脚步轻快地走进学校,嘴角含着一抹压抑不住的浅淡笑意。忽然听到路边有人喊他:“赵老师。”
赵祥其实并不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只是行政处的工作人员。只是很多学生为了表示尊敬,也因为分不清职能关系,通常都会称他一声“赵老师”。
赵祥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碰到认识他的学生,心中跳了一下,转头找声音发出的地方,就听对方接着道:“我嗅觉比平常人灵敏一些,有时候女生从旁边走过去都能闻到血的味道,感觉挺尴尬的。”
“是吗?”赵祥觉得怪异,他强迫自己笑了笑,说:“感官灵敏也是一种天赋,在很多职业上都很有发展前途。同学你是……”他看到了那个黑暗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