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没见,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比老朋友亲切一些,但分明都彼此痛恨着对方。
“听说你要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邹敏娜?”
吧椅转动,他慵懒靠向吧台,手中执着一杯美酒。
酒液粼粼,他的邪恶笑眼就从暗昧的杯沿处影影绰绰透出来。
斜倚吧台的洪兆琳就那样充满不屑的看着他脸庞上fēng_liú俊朗的微笑,而窗外突然炸开一声雷响,天地间充盈着浩渺的雨汽。
2月的天气,降下雨雪又响雷,新年来临之际,很是吉祥如意。
“怎么?心里酸?”
“搞笑吧你?”洪兆琳又喝起酒:“到底是合适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相似的人才能走到一起。”
洪兆南又不傻,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呢。
但笑不语。
感情上,洪兆琳有她固守执着的一面,但她久等等不到,如今四爷已经尘埃落定,她也死心,跟不爱的人结婚,偏偏过出了还算不错的人生。
除了没有爱情,都挺和谐。
男人深晦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敛了敛,表情已不如刚才浪荡。
此时他转身,将酒杯放在吧台上,而后微微倾身,牵起洪兆琳的手。
抚摸她的手背皮肤,洪兆南眼神幽深:“做惯了千金小姐,手就是嫩。”
见他如此温柔,洪兆琳抽出自己的手,面目表情骤然认真严肃。
“我来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不管你以后生不生孩子,你的家产,会给展望一份吧?”
洪兆南脸庞荡漾的微笑虽不甚在意,但也不fēng_liú不浪荡。
“大姐,你怎么能对小弟说这种话呢?会被人贻笑大方的。”
“呵!”
洪兆琳嗤笑着,喝干了一杯酒。
“我是认真的,你别当我开玩笑。”
洪兆南便点点头,从吧椅中起身。
身高陡然便压过了她一头,当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逼近她时,便也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线。
两人之距只有0.01毫米,几乎面与面相贴,气与气相融。
洪兆南将手搭在她肩上,适度的捏弄一番,而后俯低身,将脸贴近她的脸,对着她的耳道轻飘飘的笑道:“我的家产,自然是留给自己的孩子。”
这种行为举止分外猖狂,引起了洪兆琳腾起的怒意。
甩开他手,点头应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当他fēng_liú不羁的从她身边含笑离开,她突然转身,对着他冷颓的背影笑了笑。
“邹敏娜是你能搞定的吗?林南,你小心点,人到高处,差不多就要跌下来了。”
于是他脚步停下,沙沙的声音终止在这间偌大幽暗的餐厅内。
窗外雨斜面袭击整幅落地窗,然后雨水徐徐坠落,他的身影摇摇曳曳,充满了慑人的戾气。
慢悠悠的转身,漫不经心的眯着她,唇角翘起,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洪兆琳突然很讨厌他现在的表情,反手握住了刚才被他放在吧台上的酒杯,指尖用力,隐隐渗出寒光。
面前黑压压的身影朝她逼近,一步一步,走的似是格外不经意,嘴角的笑像吃人的兽,诡谲阴森。
当她的腰狠狠撞上身后吧台时,痛的她眉头顿时锁住。
洪兆南站的笔挺又霸道,昂起头,动手开始解衬衫钮扣,眼锋却朝下,用看待陌生人的表情眯着她,挑眉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冰渣子般的呼吸砸落在她面颊,她向上翘起眼尾,直勾勾的回望着他,眼眶中那分明是恨。
于是他面色郑重的冷酷了下来,阴沉着脸,皱着眉,用右掌心拍了拍她的左脸颊。
力度完全不重,却叫她头晕目眩,心脏跟着揪的一痛。
原以为他会好心的“提醒”她两句,结果不然。
他什么也没说,斜睨她后,衬衫钮扣已经解开第四粒,他便转身,打算离开餐厅。
往餐厅门口走去时,他牵引着颈项和脊椎骨,显得身型十分修长,右手拎起衬衫领口,便将衬衫从头上拽了下来。
洪兆琳开始哈哈大笑。
……
于是这一整天,敏娜都没有见到这个男人。
晨间的大雨,瓢泼而至,烧了一夜,敏娜口渴,恰逢张妈上楼给她送营养粥,她便提及此事。
张妈不好意思的说:“大小姐到家中来了,现在和先生在酒吧间聊天,邹小姐请等一下。”
敏娜对张妈口中那位“大小姐”,是反应一下,才想起这人是谁的。
已经消失在生活中的人,经人刻意提起,都很难想起。
洪兆琳已嫁人,婚后还算得过且过,为何会在大暴雨的天气,突然出现在洪兆南的家?
这一等,等到了天色变黑。
洪兆南似是心情不好,下午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驱车离开了公馆。
暴雨连天,江城恍若浸泡在雾气中。
晚间,张妈坐在床边,替敏娜摆放餐碟。
这两年,家中无人,洪兆南在美国,张妈过的虽清闲,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想来想去,才知道那是对温情的渴求。
“我虽然是佣人,但也希望主人家和和睦睦,先生和太太离婚后,这个家很不像家。”
敏娜手中攥着调羹,认真打量张妈的眉眼,她突然问:“你喜欢岳月?”
张妈是喜欢岳月的。
她点点头,勉强笑一笑:“她是我家太太,平时先生不在家,就只有太太陪伴我,太太过的苦,风光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