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沈歆犹在半梦半醒之中,那酒性竟如此之烈,她现在早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只是瘫倒在床上。
身上很热,热的沈歆感觉到自己的里衣都已经汗湿了,她有些难受扭了扭身子。恍惚间,眼前突然出现靖王那张寒气逼人的脸。
沈歆愣了愣,看向周围,这才想起来这是在元宵节的时候,这是沈歆嫁给他的第一个元宵节,对于元宵节,沈歆是没什么心思的,也压根没有想过要出门玩耍。
在沈家,沈歆有足够的自由,有沈彦卓的爱护和纵容,有自己身为沈家大小姐的底气,在靖王府,她却什么都没有。
她忙着收服不听话的下人,忙着和贵妇人们交际应酬,就连面对靖王,她偶尔也会分神。
靖王自然是感觉到了的,每晚折腾她折腾的厉害,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总是赤果果地盯着沈歆,看她光洁的身子,看她娇羞难耐的面庞。
沈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给靖王,沈彦卓曾经说过,他绝不会把自己送入宫中。
究竟为什么,爹改了心思呢?
沈歆想的出了神,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气逼近自己,她慌忙回神,就看见靖王拿着一盏冰灯站在自己面前,冰灯上刻了字,那是一个大大的歆字。
她很高兴,第一次主动亲了靖王。
靖王破天荒地翘起了唇角。
他笑的样子,看的沈歆一阵恍惚。
靖王又究竟是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沈歆其实并不知道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她能看见的夫妻,只有一对沈彦卓和蒋氏,两人之间沉默居多,沈彦卓学富五车,可蒋氏不过是一个小小官家中的二女儿,她一生所学,也比不过沈彦卓一月所学,蒋氏也曾被人称作才女,可那点才,在沈彦卓面前实在不够看的。两人说不上话,也很少说话。
沈歆看过两人相处最和谐的一幕,是她不知道几岁的时候,蒋氏一时兴起,亲自上树摘桃,只有她和沈彦卓两人,蒋氏下不来了,沈彦卓就在桃树下伸手接着,蒋氏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那是……她五岁的时候吧……
夫妻之间,究竟是怎么相处的呢?沈歆只能自己摸索,在没找到真正的相处之道前,沈歆谨遵着一个方法,那就是相敬如宾。
又疏远,又亲密。白天疏远,晚上亲近。
沈歆曾经很多次感觉到,靖王在黑暗之中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直到天明。
她眨眨眼,眼前似乎出现靖王的面庞。
“靖王?!”沈歆伸手摸了摸面前靖王的脸,却被他闪了过去。她有些茫然地举着手,一时间不知所措。
沈绍珩的脸出现在她视线中,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姐姐?”
沈歆回过神来,看向四周:“我是……怎么了?”沈歆只感觉到自己身上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沈绍珩松了口气道:“姐姐,你醉了三天了,好在三皇子路过,找人给你解了酒。”
“什么酒,有这么大的后劲?”沈歆蹙起了眉,她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渴疼痛。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入沈歆的耳朵:“半步倒,晋阳名酒,你不知道吗?”
沈歆将视线聚集到沈绍珩身后的人身上,果然,刚才看见的靖王不是幻觉:“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沈歆说完这句话之后,四姐妹围着她团团转起来,不多时,沈歆已经坐在床上,背靠软枕,一杯滋润清喉的茶杯递到她面前。
靖王没有说话,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沈歆,他眼中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沈歆被妥妥帖帖地伺候好了,靖王才开口说道:“不知道沈小姐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和晋阳书院过不去?”
沈歆的动作顿了顿,晋阳书院和靖王有什么关系,她明明记得,晋阳书院背后,是宋太傅,而宋太傅,是陈太师一系的人。
“我可没跟晋阳书院过不去,”沈歆极快地看向沈绍珩,却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沈歆知道,那事儿已经办成了,就是不知道,这结果如何,“是晋阳书院同我过不去才对。”
靖王看着沈歆,神色冰冷:“你雇人去晋阳书院门口大闹,败坏晋阳书院的名声,你以为出了这事,你弟弟还能在晋阳书院上学,就算是别的书院,又怎么敢收下他?!”
沈歆目光一凝,缓缓抬头道:“照靖王的意思,我弟弟受了欺负,也不必管了是不是?就算是他被陷害的,也是他自己活该对吗?左右是上不成了,不如出口恶气。”
“可晋阳书院从没有过要让你弟弟退学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沈歆终于不耐了,“三皇子这话可真有意思,照您这么说,晋阳书院一点错都没有?!那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了吧,反正我也不打算让珩哥儿在那里读书了,这事我也不会收手,三皇子若是觉得我做错了,大可以制止,现在我累了,请三皇子回去吧,珩哥儿,送客!”
靖王隐忍地闭了闭眼,随后不等沈绍珩动作,就自己走出了房门。
见靖王走了,沈绍珩来到沈歆面前,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那天沈歆回到客栈之后就一睡不醒,但是请来的大夫都诊断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都是说沈歆醉了,但是解酒汤灌也灌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第二天,莲花如约来了,看见沈绍珩,莲花本来是想走的,可是到底敌不过对沈歆说的那些条件的渴望。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