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蓝氏翻来覆去没睡着,天蒙蒙亮就满村子转悠,村里老人起的早,问她干啥去,她就说一句大牛不见了,其余啥话都不讲。
有些爱管闲事的人便说,“大牛他娘,你家大牛昨儿不是跟村长一路出去的么?你干啥不找村长去问问?”
好了,张蓝氏得了这句话,颠颠的去敲村长家的门,见着村长就嚷嚷,“你把我家大牛藏哪里去了?”
村长两眼没睁开,似醒非醒,“大清早你瞎嚎啥!你家大牛长两条腿不愿意回来我还能硬把他拽回来!”
“要不是你非要我们家退亲,我家大牛咋不回来!”张蓝氏双手叉腰,自以为占着理,得理不饶人,不大一会儿,就把周围的人都嚷嚷过来了。
村长一下子气醒了,“我不跟你这个婆娘叨叨,想找大牛自己去县里找!”说完嘭一下把门关上。
张蓝氏冲着大门“呸”一口吐沫,转过身就说,“你们大家看看,可有这样的村长,还有点村长样子么?过两年再选村长我就不选他!
”
有人疑惑,“张蓝氏,你怪村长把你家亲事退了,是不是想看着咱们大伙儿没钱赚?”
此言一出,管闲事的打了激灵,“对!大牛他娘,你别想着把豆腐乳方子弄出去,否则,否则咱们绝不饶你!”
“我......我......”张蓝氏张张嘴,眨眨巴眨巴眼,“我家大牛的亲事已经退了,我弄方子给谁!你们说!给谁!”
“你记着就好!不就是个媳妇么,跟没见过女人一样,大不了我帮你找!”嘴快的人话一出就忙捂住嘴巴,搁心里骂自己一句——嘴贱!
张蓝氏满腔怒火一下子没了,手一指,“这可是你说咧!我这就去找大牛,你要是不帮我找儿媳妇,我,我以后天天上你家去!”不等人家开口抬脚就跑。
“你呀你,睡魔怔了吧。”看着张蓝氏的背影,有人叹气道,“她家的事你咋能管,没看见小牛早两天被打成啥样,要不是二牛过去,哎呦,那孩子可真苦命,有爹有娘过的还不如人家刀豆咧。”
“刀豆饿的抓鸟烤着吃的时候你家咋没说给口饭!”嘴快的人虽然气自己,可她就见不得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二牛看着别人绘声绘色的跟他描述早上那一出,同齐升递个眼色,齐当家就以处理账目为由去县里了。
赶到茅岭县时,张蓝氏正满街转悠,齐升就找两个面生的小伙计去引导一下。
等到下午,齐升估摸着张蓝氏回家拿赎金也该回来了,才收起账本,同齐掌柜交代一声理理衣裳走出齐家木器行。
两个龟公眼看着时候不早,晚市要开了,急的围着女子乱转悠,“姑娘,那个找咱们的人不会想来黄雀在后吧?”
女子神情谈谈的摇着团扇,“收起你们腌臜的心思,人家后生穿的不咋样,可要是换上锦缎,那通身气派就咱们县老爷的公子也比不过人家。”
“你这女子眼睛倒是厉害。”齐升突然从墙头上跳下来,三人吓一大跳,却不知这是齐升有意为之。
“公,公子,没事吧?”女人慌忙站起来。
齐升惬意潇洒的走两步,“我能有什么事?”
“公子有练过?”两个龟公眼直了。
他们在花街上见过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其中不乏会拳脚功夫的人,可还未见过从一丈多高的墙上跳下来啥事都没有的人,心里不由得打个转,“公子让我们办的事办妥了,这是对方给的银子。”
齐升取走其中四个银角子,“剩下的那一个够你们的么?”
龟公直点头,“够!够!公子放心,那个男人走的时候都吓尿了,我敢保证他以后都不敢再作恶。”
“你们没把我们说出来吧?”齐升忙问
“没。”女子说,“我们说,是看他吃的肥头大耳,上街还穿一身新衣裳,觉着他是头肥羊才特意找上他。奴家估计那人以后都不敢穿新衣裳出来了。”
“你们打人了?”齐升一问,两个龟公相视一眼,“他醒来不老实,我们朝他肚子踹一脚,他娘来到就冲我们骂骂咧咧,我们一不小心给了她两巴掌。公子,我们真不是有意咧,是那妇人说话实在太难听。”
齐升笑道,“我想说,打的好!”
女子眼睛一亮,“奴家就说这次碰到好人了,他俩还不信!”说着冲齐升抛个媚1眼,“公子,你们以后想玩仙人跳一定要来找奴家啊,奴家给你半价!”
“咳咳....”齐升不自在地揉揉鼻子,“我们身边哪有那么多欠收拾的人。你们赶紧回去吧。”
“奴家这就回去,对了,公子到家替奴家跟昨儿和你一起来的公子问声好。”齐升脸色微变,瞬间决定,等二牛答应跟他在一块,他就把二牛系在裤腰带上。
二牛接过齐升递来的银子,搁手里掂一下就扔给小牛,“收起来!留着你长大了给你盖屋。”
“不要!”小牛人小志气高,听说这钱是从他娘手里敲诈来的,耷拉着脑袋看也不看一眼。一会儿,又嗡嗡的问,“我娘没事吧。”
“我带你去看看。”说着话齐升就拎起小牛。
此时,张家院子里围满了人,他俩到的时候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听见有人问,“张蓝氏,你的脸咋跟猪头一样?撞见鬼了?”
包着头巾遮住脸的张蓝氏不敢抬头,依旧很嚣张,“你们滚!我家不欢迎你们!”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碰到硬茬,她嘴贱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