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佑露出笑容,不同于以前的浅笑,这笑容一看便让人觉得他是真的高兴。
“臣弟谢皇兄赐婚。”
安怀芳又看孟玉嘉,道:“吴家之事朕已经查过,吴郁生虽遭劫难,归根究底,吴家有骗婚之嫌。妻为夫孝,自一年起。你未进那吴家门,又守了一年半,已是眷顾先辈恩情,朕下旨,此吴家遗脉百亩良田,免税三年,从此之后,你与吴家再无干系。”
孟玉嘉面上欣喜,心中却忧虑之极,还想着拖两年,好做打算,如今皇帝这般说了,金口玉言之下,容不得她反抗。
“臣女谢皇上。”孟玉嘉改了口。
众人虽然猜测孟玉嘉女子身份,这番一听,才知此女竟然是有大故事之人。定述侯府的姑娘,未来的燕王妃,燕王心悦,又有救驾之功,这孟姑娘是得了大造化了。
安怀芳见两人答应,心中有些许不快,但是很快消失了。
“先皇崩逝之时惦念五弟没个子嗣,特嘱咐朕在百日热孝为你寻一门亲事,好叫他安心。然胡狄入侵,你急赴边城,这事情无疾而终。现在你们秉承先皇遗命将婚事办了,国之小孝,虽不能大办,趁着朕还在边城,总能体面一些!”这意思是他要为孟玉嘉和安怀佑主婚。
孟玉嘉心中恨死安怀芳了,这下连国之小孝的借口也用不了了。国之大孝是一年,这一年禁婚嫁等大喜宴,一年大孝过后,便可嫁娶,不过为官之人,办喜事都有度,万万不会大兴喜事惹御使参奏。
现在过了一年半,大孝过去,有先皇遗命,又是皇帝赐婚,虽有不合之处,也无伤大雅。
两人听完,纷纷拜谢。
然后,便是众人给两人称贺,孟玉嘉走到安怀佑身后,谨守女子本分。
安怀佑一一向人回礼。
一场伴驾,就以安怀芳赐婚结束。
白虎宴会上,孟玉嘉坐在安怀佑身边,正是安怀芳右手第一桌,由此可见,她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在场最尊贵的人之一。
白虎宴散。
安怀芳留下安怀佑叙话,安怀佑和安怀芳都派了侍卫想要护送孟玉嘉回红木营。
月上中央,安怀佑带着人前往他所在的宅子。
行至城门十里处,那凉亭还有人在那等候,看清楚人影,安怀佑便知她等候多时了。
“晚风寒凉,怎不回去?”说着,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孟玉嘉身上。
孟玉嘉一怔,她在此等候多时,也是为了寻求他的原谅,此时他这般照顾,不免让孟玉嘉心悦之余感到浓浓伤感。
“我有话和你说。”
安怀佑道:“若是赐婚的事没必要说了。”
孟玉嘉急道:“可是……”
安怀佑道:“此事无人能改变,不管这婚事如何形成,以后的日子还是我们一起过。”
孟玉嘉吞下口中的话,想了许久,她道:“我是怕你不高兴。”
安怀佑眼睛清澈,笑道:“你且安下心,我并无任何恼怒,更不会迁怒于你。”
孟玉嘉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安怀佑继续道:“娶谁都是娶,更何况,你还真是我求来的。”孟玉嘉本被前一句话弄得不自在,听到后面一句,她的面上露出些许笑容。
“我答应过护着你,以后同样有效。”
孟玉嘉听到这话,心一暖,她对自己的婚姻所求的不就是这些。保护她、尊重她,让她活得舒适,从未奢望过情爱。
“定不让你为难。”孟玉嘉说道。
安怀佑笑了笑,见只孟玉嘉一人,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孟玉嘉点了点头,然后去解绑着的缰绳。
上马与安怀佑并骑而行。
夜风慢慢吹,吹动水塘涟漪,吹动绿叶枝条,就是没有吹开人的心门。
不说孟玉嘉一行人回长日关准备婚事,但说京城圣旨落下之时的情景。
承恩公傅家,傅姿芊怔怔的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怎么会赐婚……”随即又哭又
笑,她为了燕王妃的位子,已经等了快三年,从十六岁开始等到现在,她已经快十九岁了,本想着三年国孝之后,燕王和皇上看着她等候了四年,也会叫她修成正果,可是……皇上为什么宁愿赐一个侯府庶女为燕王妃,也不愿为她赐婚?
傅钱氏是傅家的主母,心中对孟氏恨极,但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燕王成了家,女儿便不能再等了,十九岁的姑娘年纪已经大了,再拖下去相看也困难了。
“姿芊,可别魔障了,明儿我领你去寻华阳公主,由她出面为你找门好婚事。”
傅姿芊没有应声。
傅钱氏又说了一遍。
傅姿芊抓紧手帕,道:“母亲,我不服气。”
傅钱氏道:“那孟家的根本是做那狐媚子之举,我儿不可与她计较,她如何能及我儿万分之一。”
傅姿芊想起那日初见孟玉嘉的情形,明明她的家世高于她,燕王也是她先认识,可是那时候燕王的目光随着那惯会说嘴的孟玉嘉,甚至贤名都是孟玉嘉得了,让她自己被人诟病。
那短瞬交集,没想到孟玉嘉竟然是她平生大敌,夺走了她燕王妃的位置,她苦等这么多年,虽为燕王妃之名,也有她对燕王的恋慕,如今一朝破碎,她心中便充斥恼恨之意。孟玉嘉,若是以前是讨厌的话,现在便是恨极了她。
“我不去,燕王妃的位子我定要谋夺到手。圣旨上说,那狐媚子是救驾之功而赐婚,我觉的这里面定然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