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嘉听到安化峥这话,心虽有所动,不过儿子的语气太落寞了些。
“你伤好了再说吧!”都是安怀佑的错,若不是他私下的教育,峥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志向。
安怀佑表示他很无辜,他从来没有向儿子灌过这样的教育。他只是引导着儿子都看了些京城来的局势,儿子有野心,也够敏感,根本用不着他灌输。
安化峥听到这话已然明白娘亲已经差不多同意了。
这时候,小小的心灵产生无限内疚,同时想到去了京城,很难见到娘亲和父亲,心下更是浓浓的不舍。
大夫还没到,安怀佑就先到了。
他看到榻上和榻旁的人,正要走过来,谁知到了榻前三步远的时候,孟玉嘉突然从塌下抽出剑指着他。
“用不着你过来。”
安怀佑垂眼看到离胸口不足三尺的剑尖,心下明白孟玉嘉这次是生了大气。
安化峥见这情况也是一急,他连忙去扯孟玉嘉的袖子,恳求道:“娘……不关爹爹的事情,我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您不要这样……”
孟玉嘉回过头,峥儿恳切地快哭了,自从他启蒙开始,就很少哭了。
盖因为他被安怀佑教导,男子流血不流泪。
这个时候,他快哭的表现,说明他真的害怕,害怕他的父母因为他闹出隔阂。
这孩子,如果不那么早慧都好啊!
想到这里,她丢下剑,转身就走出屋里。
安怀佑和安化峥同时目送她离去,安化峥又在后叫了一句:“娘。”
等到孟玉嘉完全离开,安怀佑在儿子榻前坐下。
“好了,别哭了。你娘对你最是心软,不会有事了。”
安化峥擦了擦眼泪,低声道:“爹爹,我不去了……”
安怀佑似笑非笑:“可你娘已经同意了,而且,我可不想只有你一个儿子。”
安化峥张大了嘴。
安怀佑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好好疼她宠她。可是此时的境况,玉嘉是不会同意的。
“爹爹……”安化峥嗫嚅起来。
安怀佑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道:“你记着,如果你没有当上那至尊之位,要么你继任燕王之位时,你身上就背负了燕地无数人的性命,每日都要和新君斗智斗勇。要么,你就窝囊的认输,一辈子让朝廷控制你,一旦惹了那把椅子上人的怀疑,也不要怨他给你赐了毒酒。”
安化峥震惊的看着父亲,安怀佑摸了摸儿子的头。
他和皇帝还是亲兄弟都是这般算计来去,以后新君和儿子连兄弟也算不上,他的路势必更难走。他的儿子撑过去了,孙子也要继续,一个不好,他燕地也许会绝脉。
屋外的孟玉嘉离开窗边,走动两步靠在横栏边看远处的天空。
藩王看起来荣耀,终究是步步惊心。
安怀佑做的这份计划,是她燕地一脉最有利的生路。
里面的话她再也没听,坚决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练武场,孟玉嘉一掌拍出镶在架子上的长枪,然后用力刺去。
刺、扎、撩、拨、拦、绞、挑、压、劈、崩,她用了平生最大的气力。
枪法凌厉,灵巧如龙。
气劲充斥在武场,危险而又急促。
“铛”的一声,两枪相交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孟玉嘉看着对面的人,枪法更为凌厉的朝着他招呼而去。
安怀佑不停的闪避,此次必须让她将气出完。
“回手啊。”
安怀佑还是在闪避,孟玉嘉又加了几分力,来来回回近百招,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裂开,可是他还是没有回手的意思。
孟玉嘉回枪一刺,正好刺中安怀佑的枪把,莫大的气力让安怀佑连连后退几步。
孟玉嘉知道只需再补上一枪,他身上就会见血。
可是这时候她的气出得差不多了,怒瞪他一眼将枪丢入武器架子中,转身离去。
安怀佑苦笑一声追了过去,远远看见孟玉嘉撑着竹竿进入湖心,他在岸边停下。
孟玉嘉转过身望向他,随后垂下眼加快行船的速度。
船迅速穿行,等到上了岸,她直接朝着祭祀的地方而去。
“钟伯。”老钟在院子里洒扫。
“王妃,你怎么过来了?”
孟玉嘉道:“我来给母妃上柱香。”
老钟叹息一声,虽是上香,更多的只怕是和王爷闹矛盾了。
“去吧。”
孟玉嘉这才绕过她向大堂而去。
推开大门,孟玉嘉缓缓走到皇贵太妃的画像下跪下。
闭上眼睛,手中不停的拨弄着佛珠。也就在这里,安怀佑不会来打扰她。
此时,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自从嫁入燕王府,这个地方她是常来的,有时候她没有和安怀佑出征时,她就会花上几个时辰在这里祈福。
过了许久,她睁开眼睛。
“如果您还在,您会舍得峥儿去吗?”
整个大厅安静到了极点,舍得吗?舍得吗的回声不停的萦绕在她耳边。
她放下手中的佛珠,靠在桌脚旁坐下。
屋外的安怀佑远远看着,他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从她进入屋里,他就站在这里,这么久的功夫,他一直没有动过。
老钟看到此等情况,叹息一声也不去搀和。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两人会闹得不可收拾,只因为两人曾生死相许,任何一个人都对对方是十分了解。
等到想透了,两人就和好了。
也许是燕王府的低气压的影响,外面雷声大作,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