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沫黛眉紧拧,四姐妹中属她与夕颜关系最好,这会儿心中疑惑太深,拉着夕颜的手臂晃了起来。“我觉得王爷的心思不在我身上,而在王妃身上……”
夕颜听了苏沫的叙述,细长的弯眉轻蹙,没有像其余人一样表现出来惊讶与恐慌,只是面带微笑说道。“不可乱说,这关乎到整个王府的名誉,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是你我能够嚼舌根的事情。”
苏沫面露不满,“怀上了王爷兄弟的孩子,王妃也算有手段。”
夕颜不赞同地摇摇头,“有些事情并不像看起来得这般简单,你在王爷身边伺候,可要小心谨慎点,莫要因为逞口舌之快,而落下什么罪名。”
苏沫的脸上露出天真的微笑,“王爷宠我呢,才不会惩罚我。”
夕颜一愣,秀美的脸上划过一道异色,然很快被微笑取代,“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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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潮气重重,就连空气也湿漉漉的,弥漫着浓浓的腐朽气息,闻起来令人难受作呕,四壁爬满了深绿色的藓类植物,密密麻麻的缝隙中渗出水珠,嘀嗒嘀嗒的,像是落在耳边惹人心烦。
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她支开静白,独自一人在浴盆里洗澡,水温刚好不烫不冷,坐在里面被温水包围,就连白日里被皇后恐吓压得窒息感也消失不见。
身体渐渐沉入水中,黑色的青丝浮于水面,波光涟漪中映出女子清澈明媚的眼。
憋气憋得难受了。
花如墨从水中浮了上来,满脸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
这时,冷清的地板上显出一道人影,几乎是在她反应过来的那刻擒住纤细的手臂,整个人被压至一角,身体很痛,心更痛……
那人戴着面具,腰间系着一枚玉佩。
花如墨猛地睁开眼睛,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不知是因为噩梦还是因为疼痛,额前渗出冷汗,顺着光洁的脸颊缓缓流下,十指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黛眉忍不住蹙起,就连呼吸也放缓了些。
“如墨?”察觉到怀中人幽幽转醒,影逸尘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拉过外衣披在肩上,抱着身体的手紧了紧,面如冠玉的脸上,显出少有的几分凝重与心疼,视线落在已经被包扎好的纤细十指上,回忆起林太医摇头叹息声。“已经伤及筋络,恐怕这双手要废了。”
花如墨并不是个在意外在的人,只是这样的一名女子为何要遭遇这些。
“嗯。”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喊自己,花如墨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这会儿神智稍稍清醒些,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的手下意识地扶向小腹,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尽管知道这个小生命留不得,却仍旧感受到希望与即将为人母亲的惊喜与快乐。
只是那夜的那人并不是影逸尘啊,他为何要承担下这般丧尽天良的罪行。
手指的疼痛再次袭来,延至四肢,虚弱的身体忍不住轻颤,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呻/吟声,影逸尘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碎了,难过得快要死掉,生平第一回恨自己的无用与无力,似乎明白了影逸寒那日所说的话。
在遇到花如墨之前,以为皇位最重要,遇到她之后,感觉皇位更加重要了。
到底是生于皇室,有些事情命中注定,躲不过,逃不掉。
只是如果,如果他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而是像三哥、七哥一样,自小专心习武、勤补朝政,现在是否就不会落得个无力反抗的下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人痛苦难受。
“如墨?”怀中人没了声音,影逸尘低头担忧地看向她,女子清秀的小脸满是苍白,左脸处还竖着一道十公分的血痕,即使上过药仍旧泛着狰狞的血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嗯。”花如墨的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只能微微抬眸对上那双满含忧郁的清眸,弯了弯嘴角扯起一丝牵强的笑。“对不起,逸尘。”
花如墨与影逸尘是知己,却超越知己,二人心思清明,无需过多隐瞒。
一句对不起,其含义都知道。
影逸尘终于再次露出了微笑,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使得女子靠得更舒服些,拉紧外衣将其完全裹在温暖中,关于孩子的事情。
他想问却不能问,她想说却不能说。
长久的静默,影逸尘隐隐做下决定,垂眸表情认真地看向花如墨。“如墨,那天……我在河灯上写得名字是你,我希望我能够照顾你和孩子。”
花如墨无端感觉眼角湿润,记忆里回荡得却是夜里动作轻轻抱住自己微冷的怀抱,以及清晨轻颤着手指碰触脸颊的身影。“我……”
就在这时,天牢外响起打斗声,冷兵器相接的铿铿锵锵,震得头脑发晕难受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