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玉这话虽然是笑话,但确实有人想让她当后娘。
白天里关洵救下朱明玉的事情虽然看到的人不多,但后来他抱着朱明玉出来却是被很多小姐们看到了,什么都没有流言蜚语传播的快,等关洵和关柬回了关家后。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连丫鬟看向关洵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没想到看起来冷面冷心的二少爷也难过美人关。
关洵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就被通知说二老爷在书房等他。关洵的祖母还在,所以关家的长房和二房并未分家。现任的家主是关洵的伯父,安定侯关厚德,关洵的父亲是二老爷关瑞德。关洵进去的时候,关瑞德正在背对着他拿着本书在看。
关洵也不叫他,找了个位子随便坐下来。闭目养神。
关瑞德知道关洵进来,半天却没见他有动静,便绷不住了,回头一看,关洵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猛的把书往桌上一甩,道:“你睡得倒踏实!”
关洵这才睁眼,起身叫了声父亲,再无他话。
“晚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花天酒地了,白天就这么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成何体统!”关瑞德年过五旬。是熙平五年的进士,现在是翰林学士,在家常是一身青衫头巾的文人打扮,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关洵的样貌有几分像他。作为一个传统的文人,关瑞德骨子里最瞧不起武将,觉得他们都是莽夫,但偏偏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从军了。
“父亲教训的是。”
“看看今天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竟敢在恒王府里没规矩,这要是一本参下来,他的老脸要往哪儿放。想到这里,关瑞德的脸色就更沉了。
“父亲不是知道了,何必再问。”
“关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父亲是说我不该救人了?”
关洵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关瑞德看到更生气。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别以为你做了什么将军就这么有恃无恐,就算说到金銮殿上你也是我的儿子,父子纲常,你这种态度就是大不孝!”
“是,孩儿知错。”关洵从善如流。不过怎么听这语气也很是敷衍,没有半点诚意。
“知错有什么用,恐怕现在京城都传开了。”
关洵想了下道:“既然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那父亲改天帮我去向恒王府提亲吧,我会负责到底,不会让朱家小姐的名誉受损。”
难得关洵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是说的这件事,关瑞德觉得自己若不是碍于文人身份,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念,真的很想上前打他一顿。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又带个孩子,王妃肯舍得让朱家小姐给你做续弦,笑话!”
想起阿默,关瑞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洵这年少从军,很少回来,三年前却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儿子,问起那孩子的娘是谁,关洵却说死了,还给那个叶氏立了牌位放进宗祠里。若不是关老夫人拦着,关瑞德一定会把关洵逐出家门。
关洵哦了一声,顿了半天,看着关瑞德道:“那父亲的意思是死了妻子的男人就不能续弦了?”
关瑞德忽然有些语结,楞了下才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既然知道是续弦,就不要妄想高攀王妃的外甥女的,那朱家小姐王妃是当亲生女儿养大的,怎么可能让她舍得下嫁与你。”
关洵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此事不易,所以有劳父亲出马,孩儿不耽误您看书,就先出去了。”说完关洵深深一揖就出去了,完全不理会关瑞德的态度。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给我滚回来!”
关瑞德在房间里咆哮着,连院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每次老爷见二少爷都会这么失控,半点平日的风度都没有。关洵对关瑞德的声音恍若未闻,径直离开了。
等关洵离开后有两刻钟,关瑞德还没气消,听到有人敲门,不耐烦道:“谁!”
“老爷,妾身给您送参茶来了。“
关瑞德这才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心绪,亲自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名身着丁香色素面褙子的女子,她头发浓密而黑随意挽了个髻,上面只插了一根普通的玉钗,未施粉黛,虽已年过四旬但风韵犹存,能看出曾经的美貌,这人便是关瑞德的妻子陈氏。
“夫人,这些事让丫鬟做就行了。”关瑞德说着便伸手拿过了女子手中的托盘,让她进来。
陈氏捂嘴清咳两声,道:“妾身担心丫鬟做的不合老爷口味。”
“辛苦夫人了,”关瑞德把盘子放下后又扶着陈氏坐下,道:“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没休息?”
“听说阿洵回来了,你们又吵架了?”陈氏人长得有些弱不禁风,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十分温柔。
提起关洵,关瑞德就来气,把事情与陈氏说了一遍。
“那个忤逆子,回来就是想气死我。”
陈氏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两父子,还能有什么仇,他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是该成个家了。”
“你都替他说过多少个了?他哪一次领情了?”关洵年纪渐长后,陈氏没少给他张罗,找了很多家世品貌都相当的姑娘,却都被关洵拒绝了。后来带了阿默回来后,陈氏也没放弃,依然帮关洵物色合适的妻子,但那小子就是不领情。
陈氏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