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看着眼前的元景初,“你不怕?”
怕!谁不怕死啊?元景初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无奈的笑道,“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陶贵盯着元景初,缓缓说道,“你很有可能会死在王城。”
“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了,陶掌柜。”元景初笑说着,虽然怕死,但他又不是没死过。他两世为人,孑然一身,也没啥好舍不得的,就是放心不下红苏姐和小五五。
“陶掌柜,当初我们说好的三分利还算不算?”元景初认真的问着。
“算。”陶贵点头,当初元景初帮忙从元家拿到了阿乐的卖身契,帮忙转了奴籍,他欠元景初一个大人情,元景初说要陶乐酒家的三分利,他当时就应了。
不过,两人当时没有签约书。
“如果我这次死在了王城,那三分利,你记着给我的妻子叶红苏。”元景初说着。
陶贵一怔,随即皱起眉头,“你这是打算认输了?”
“认输什么的……好像我也不是在跟人比赛吧。”元景初笑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我这只是在以防万一。”
“那你为什么来?”陶贵皱紧眉头,不解的看着元景初,“既然你知道王城此地不可来,你为何来?”
“人生易逝天道永,有些事情避不开的。”元景初说着,顿了顿,又认真叮嘱着,“可以的话,帮忙让小五五进入良籍吧。我和红苏姐最希望的一件事就是,小五五能够进入良籍,平平安安长大,娶妻生子,平顺到老。”
陶贵沉默的点头,“我记得了。”
“那……现在,陶掌柜,我住哪个房间?”元景初放下茶杯,搓搓手,笑眯眯的问道。
陶贵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还来不及开口。
外头的阿乐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揪着元景初的袖子,“景初哥和我睡就好啦!”
这下,陶贵的脸拉得老长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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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四通八达,大小街巷共有49条,其中最为有名的共有九街,九街中以朱雀街最为有名,朱雀街的有名之处在于街上的住宅都是朝中重臣王侯。
傅家就在这条街上。
傅家的梧桐院里,王九小心翼翼的朝书房探头探脑,书房门口的副官李成见了,摇了摇头,走了过去,“王九,你在做什么?”
王九尴尬一笑,朝着李成小声问道,“将军……是不是还守着那两个烤窝头?”
李成默然了一下,慢慢的点头。是的,还守着,从那天回了王城后,就一直在书房里盯着烤窝头,也不知道那两个烤窝头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李哥,你说……我们用不用去请大师来?”王九小声的紧张问着。
——将军莫不是中了烤窝头的毒了吧?!
李成瞪眼,“快进去!将军在等你的消息!”
“啊!”王九一抖,他可不可以不进去啊,盯着烤窝头的将军好诡异啊!
但是将军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只能委委屈的挪呀挪呀的朝书房进发,李成看着那么大只的家伙挪呀挪呀,只觉得脚痒痒,丫的欠踹!
进了书房,大窗户旁的卧榻上,身着藏蓝色色花素绫锦袍的瞳孔红色的高大男人歪躺着,手里捏着烤窝头,一只手指轻轻的抚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深沉,眉眼间却似乎有着温柔?嗯?温温温温温柔?!他看错了吧!!
“景初呢?”突然,卧榻上的高大男人出声了,声音低沉沙哑,淡淡的。
王九吓了一跳,立马单膝跪下,严肃的禀报着,“回将军的话,元景初现在陶乐酒家里,他和元文赋等人分开了。”
“陶乐酒家?”高大男人喃喃出声,“是陶贵?”
王九低头疑惑,将军知道陶乐酒家的陶贵?“正是陶贵,他曾经是属下的下级,现已退役,在王城里开了这家酒家。”顿了顿,王九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兄弟们有时候都会去捧个场……”
高大男人看向王九,天生红色的瞳孔漠然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阴冷血腥的味道,幸好王九早就习惯了,从小就跟随将军身边,王九自然知道将军的这双红目,但有时候,王九还是觉得背脊发凉,将军不自觉散发出来的煞气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这也是将军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煞气……。
——只是,嗜杀的将军拥有的煞气比常人要更加可怕。
“保护景初,小心守着。”高大的男人说着,缓缓坐起身,那端正的坐姿,挺直的背脊,因为高大的身躯而投射下的阴影似乎无限的延伸,“莫让蠢货们惊扰了景初。”
王九心惊,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即在触及男人平静的红目时,才猛地回过神,忙磕头应下,“属下遵命!”
——那元景初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将军这般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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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赋再次赔笑的留下了见面礼,然后在侧门重重的关上时,才一脸心事重重的回了马车。
而一回到马车上,元文赋的心事重重就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和疲惫,“初管事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初管事说让我们别去找他了,他要我们做的事情,会让人通知我们。”
元文赋揉揉额头,他并非是怀疑元景初是否偷跑了,龙唐古国至今还没有成功逃离的奴籍者呢,而且元景初也不是那种人。
只是元景初一个人在王城行走办事,要是冲撞了哪位贵人怎么办?
再说了,元景初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