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也有很多妾室。”她提醒他,她虽不是唯一靠近他的,但却是呆的最长的。
他收了唇角笑意,眸色更加深沉,直到许久才道:“写复觉得,爱一个人需要理由?”
“有人因为貌美而吸引,有人因为才华而相交,相爷是位高权重之人,理智永远大于感性,所以相爷做的每一件事,都该是有过多番思量。”
“可是写复,唯独爱你这件事,本相没有思量过对与错。”
今日的萧何太过感性,哪怕相处有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冷情外表下的炽热,简直能把人灼伤。
她立刻回到原来的问题:“之前我因为那蓝珠玉佩的事,还有觉得这丞相之位哪里能说换的了人就换,更何况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奸相,与温润儒雅的何夜哪能搭边,便直接打消了念头。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从你一开始对我的宠,我就该开始怀疑的。”
他瞬间冷了脸,“只因为曹玄逸的一句话,你就开始怀疑?”
她摇头,“曹玄逸说这话的时候,我依旧压下了怀疑。”她凝着对面的人,他依旧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你捏了我耳垂,相爷,您是否是故意让我怀疑您就是何夜。”
她觉得极有可能的,若是萧何真是何夜,他做事定是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察觉,怎么就突然做了这一个动作,还是何夜对她做过最为亲密的举动,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
他却道:“本相饿了。”
烛光微闪,人影晃动。
一眨眼的功夫,复始发现对面的人不见了。
拍案而起!
“这是做贼心虚!”
萧何越是这样,越是肯定她内心的猜测。
“今晚一定要从你口中撬出真相来!”
——
芳华从下午便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两个人,里面也一直很安静,除了入夜之后里面亮起了盏灯,可就再也没有动作了。直到刚刚门打开,萧何使轻功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可她却有种错觉,萧何落荒而逃的错觉。
还不待她从这个错觉中反应过来之时,里面突然传出嘭地声响,回头,便是满身怒气的复始。
“相爷去了哪个方向?!”
芳华暗自想着两人究竟谈的如何了,手不自主地指了一个方向。
复始顺着看过去,一个闪身也是消失在了芳华面前。
她寻着那方向追过去,果真在相府的厨房看到了他,厨房亮着柔和的灯光,暖了一身碧绿的冷色调,金线映着暖光流窜,覆了温暖之感,他背对着自己,双手不知道在捯饬着什么。
他说的饿了,原来是真的来找饭。
“我以为你中午已经吃撑了。”她进入厨房的刹那,刺了一句。
他动作一顿,又继续着,“你中午不是一口都没吃。”
他这句话是肯定的陈述。
看来他吃了几口就去了书房,随后芳华就进来喊醒了自己,自己便立即去了书房,这时间上他算的倒是精准,不过摸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了,“相爷让吩咐一声就是,做什么纡尊降贵。”
这话又是一刺,可前面的人已经不做任何反应,继续手中的动作。
随即她便觉得不对,他不像是在找吃的,她走到他身边,正好看到他身旁的灶上已经点了火,灶上的大锅已经冒着热气,萧何的话同时响起:“我来时已经烧热了。”
她来时见到了厨娘,那厨娘还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厨房看,跟见了鬼似得,不住嘟囔:“相爷果真太可怕了!”
现在看到他刚切好的菜叶子,又见他放下菜刀,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纤长手指裹起旁边的面条,打开锅盖下了锅,在氤氲地热气中拿起筷子搅拌,她这才看到,锅里面是肉汤,然后又是放调料。
她望着他放调料娴熟的动作,连量都把握的到位,没有一点初次下厨的慌乱,看来是经常下厨的。
香味瞬间溢开,她的肚子不拙咕叫,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问道:“厨房的人呢?”
他盖了锅盖,遮住了雾气,“我让他们离开了。”
就见他视线撇在自己手捂着的肚子上,甚为不自在地拿开手,“没想到相爷还会做饭。”
“以前学过,不过就只会做这一样,好多年没做过了,有些生疏了。”他说着又打开锅盖,搅拌了面条又重新盖上。
她看着他的动作,倒是没想到,萧何这金贵之身,竟然不避讳这油污之地,甚至还懂得做一样饭,这样的大奸相,说出来谁信?!
不禁视线在他脸上徘徊,他究竟是不是何夜?
三年相处,何夜从来没有下厨过,要么是她给做的,要么就是在外吃的。
“你这眼神看的我不自在。”他凝眉。
她连忙眨巴眼睛,不与他交流,坐到一旁桌子边。
他便背对着自己把菜放进了锅里,又盖了锅盖,在旁边静静站着,低垂着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望着他的背影,意图去寻找何夜的影子。
身高体型都相近,但穿着喜好不同,饮食方面也不同,甚至他还有洁癖,与何夜的随意并不一样。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也许是这六年来沉淀的结果,她如是想着,想为他是何夜而找一个理由,哪怕是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