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始说的对。
她没有珍惜。
对视那双发冷的凤眸,是何时开始,自己在凤眸里的存在,早已不是暖色,喃喃开口,“爷,半梦跟了您快四年,您当初就那么无情地把我推给何夜,我逃离,也是因为不想与爷阴阳两相隔,可是我怎么忘了,爷是高高在上的相爷,掌管生杀大权,怎会把我这个小女子放在眼里。”
不由哽咽,缓了气息,眼泪不争气地外流,“您身边从不缺女人,半梦也知道,可是,爷,您怎能用这事骗半梦?当初知道您为救半梦而用那最珍贵的药,半梦觉得就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所以,半梦愿意默默守在爷身边,只要爷的心里有半梦就成。”
然,她又怎知。
不过是皮相一样的人,哪里还是她的爷。
这话,若放在何夜身上,或许她得到的是温暖。
但这话,对着的人,是萧何。
他无动于衷,本来,就对她无感,留她在相府,不过是为了何夜中毒一事。
何夜不让追究,他应了。
可六年后,这个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回来了。
他有九成的把握是她下毒,但都找不到证据,而且,他不能让她察觉自己的身份。
可在这过程中,他渐渐伤了自己心爱的人。
寒气又升了三分,他的脸色更沉,声音更低:“翠竹,带主子回去。”
半梦疯狂摇头,他果真还是想吧自己关进西苑,赶紧擦了眼泪,破碎着声音:“爷,老夫人不喜我,我之前吵吵闹闹要离开相府,也是我一时气昏了头,我不会再闹爷,不会再烦爷了,您不要把我关在西苑好不好,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吵不闹,好不好?”
可是面前的萧何,不仅不语,甚至凤眸里,有种让她心惊的痛!
急忙保证:“爷,半梦再也不吵您了,您不要关半梦,好不好?爷?”
“相爷。”
突然的熟悉之声,震惊了半梦。
是复始。
“怎么出来了,这么冷。”萧何的话,带着柔色,带着关心。
半梦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差别。
复始说的没错,她与萧何的爱,真可悲。
脸上覆满恐慌之色,她态度一软再软,哭哑着娇嗔:“爷?”
这时复始走来,站在萧何身旁,连余光都没有瞧半梦一眼,只道:“我想出去走走,在相府憋的难受。”
“好。”
复始的话,萧何从不反对。
只要在一起。
“那我们快走吧,我担心自己一会儿又困了。”最近的她,更嗜睡了,今天下午,几乎睡了一下午,还是她提醒芳华两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喊醒自己。
萧何为她戴上披风的唯帽,宽大的遮住了寒风的侵蚀,“芳华,你留府上吧。”
芳华知道,相爷与夫人相处之时,不喜有第三个人。
看着离开的两人,半梦一个控制不住,冲着碧绿背影喊道:“爷?”
离开的萧何不耐,沉声命令:“翠竹,送主子回西苑,自己领罚。”
半梦睁圆了眼。
萧何只觉的袖子沉重,复始给他使眼色,转头道:“在相府,要谨记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后,莫要胡闹了。”
直到碧绿身影消失在眼前,含泪的半梦瞬间扬笑,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芳华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
半梦隔着泪光,望着匍匐在地的翠竹,压低了声音:“爷还是关心我的,翠竹,谢谢你。”
翠竹背部僵直,声音颤抖:“姑娘无事就好。”
六年前,翠竹虽是奴婢,她与半梦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但六年前的相府与现在不同,那时老丞相当家,治家很严,半梦有时一个话说错,都会被老丞相严惩,但那时还是萧何的何夜不忍心,就常常要翠竹替她受罚。
老丞相爱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惩罚多了之后,何夜便只是一句:翠竹,自己领罚。
只这几个字,半梦就知,六年后的萧何,依旧没有忘了自己。
不过是被复始迷了心智。
对的,只要复始死了,就好了!
——
两人步行于街道,相府离繁华闹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两人携手相走,马车在后面稍远一段距离。
复始凝着前方,这片住宅都是相府的,并无其他官员住进,也许是担忧不安全。
“小复复,刚刚为何要让我说那话?”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委屈。
复始不由撇嘴:“我有让你那么说?”
萧何认错态度很快:“小复复,我错了,能否言明您刚给我使得颜色是何意?”
复始打趣:“你怎么与我这么没有默契?”
“哎呀,我眼睛好像有问题了。”
好看的凤眸,做了一个奇怪的状态,甚为有失他的这好看的容颜,也有失他身为丞相的身份,倒把复始看的目瞪口呆。
噗嗤一声笑出。
“默契的很,太有默契了。”
她真是从来不知道,萧何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对自己,他做的十足的好。
“这就对了嘛!”萧何跟着她撇撇嘴。
复始一拳打到他胸口,真是太嘚瑟了!
这一拳,复始没成想,惹出了事来。
人,就这么被他一带,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干什么?!”低声怒斥。
听在萧何耳里,这呵斥简直太合他口味了,知道反抗的小复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