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了一件里衣,的确不抗冷,解开包裹,从里掏出了衣服,华丽的颜色,华丽的款式,再想想如今的处境,挺讽刺的。
“是你吧?”她忽地开口。
萧尔嘟起唇,视线在她脸上打量,未察觉到怒气,这才开口:“你说哥哥不发汗,可只有这样才能出汗啊!”
卫子怀忽地怒道:“皇上他那么虚弱,你竟然这么做?!”
“卫子怀,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哥哥这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你不是应该很生气,生气到只要与哥哥有瓜葛的人都不愿看到吗?你应该大声骂我,骂我害了你,甚至你都可以打我,你为什么不打我啊?!”
说着说着,竟是萧尔自己哭了。
卫子怀被她弄的一头雾水。
“你都被打入冷宫了,以后要呆一辈子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没人管你温饱,甚至没人管你死活,只有你一个人守着空洞洞的大房子,时间长了,你会疯掉的!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幽幽感叹。
萧尔忽地停住了哭泣,睁大眼睛望着她。
“只要我还在宫里,就离他很近。”
“可哥哥根本不值得你爱!他有自己爱的人,他爱了十几年了!就算你人老珠黄,一样走不进他的心,甚至他都根本不会记得你!”
萧尔极力说着,似要喊醒她,也要她认清事实。
“可只要我还爱着,我就不会有怨言。”她一直都是温文如水,从未有过大起大落的情绪。
现在她的情绪依旧被自己控制的极好,因为她真的好爱他啊!
萧尔气急,站起,蹬蹬地跑开,“可总有一日,你会被这寂寞蹉跎的连你自己都不认得,那时候你怎么还会记得……你曾经也爱过!”
连自己都不认得……
卫子怀的手不住发颤,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吧?
整理包裹的时候,有一个木刻的小人露出,那是一个上了颜色的小男孩,小男孩头很大,身体小,整个身材胖乎乎地,雕刻的十分精致,眉眼中的贵气也是栩栩如生,十足可爱。
这个木头小男孩陪了她十几年,从哪里来的,她已经忘了。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很重要。
*
萧知忍着剧烈的咳嗽,从床上下了地。
他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走向一旁的柜子,转动钥匙,从抽屉里拿出一件珍藏已久的东西。
那是被红布细心包裹,手掌般大的东西。
红布之下,是一个木刻的小女孩,头比较硕大,看起来十足可爱,雕刻的栩栩如生,极为精致,连小女孩的一颦一笑都雕刻的像极了记忆中的样子,明媚而纯真。
苍白的指尖轻划,沿着小女孩的眉眼缓缓向下,兀地一声哽咽,眼泪坠在了小女孩脸上,立即用指尖轻拭,“小媳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