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晴把夜离殇的饭菜也一并带了来,看上去比以往不知丰盛多少。
这魁云宗膳房的规矩寒紫嫣也是懂的,门派里规规矩矩繁复,什么人就拿什么菜,不能多也不能少。一般情况下,寒紫嫣和念晴加起来的伙食也就四菜一汤,比起普通弟子已好了不少,这还归结于洛楚然账下归于这一块的支出。
但洛楚然一系是出了名的拮据,手下子弟个个节俭,如今念晴拿了这么多好菜,自不用说,私下里一定用了一些自己的银两。
念晴在一旁道:“夜师叔,饭菜可合胃口?今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寒紫嫣看着念晴,那个一直扎着个鬏髻的小姑娘,今日黑发披肩垂过,堪堪落于腰间的丝带上。她也不穿平时常穿的束身练武服,而是一套飘飘洒洒的橙白两色长裙,这是望云殿女弟子最爱的打扮,与她的一头黑发落落相称,瞬间增色不少。寒紫嫣看得呆了,这小丫头一个上午不见,都快成大人了。
夜离殇却不太领情,道:“明天开始,我会自己去膳房,你不用为我准备了。”
念晴连忙解释:“这是我师父吩咐的,他说你来回云裳宫容易引人注意。”
夜离殇微一思索,点了点头,但又说道:“在这吃饭可以,但今后我只要一碟小菜,一碗白饭,不许多拿。”
念晴只得红着脸答应了,倒是把寒紫嫣乐得想笑不敢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下午的几个时辰依旧是学习心法,寒紫嫣强忍着听完了夜离殇的讲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睡着,但脑袋昏沉,如坠云雾中,半个字也没听在耳里,这却由不得她自己了。等时至傍晚,他终于收起整本书,洋洋洒洒上千字的口诀已从头讲解了一遍,正当寒紫嫣如释重负之时,他临走前却布置了任务,背书。
背书!
有没有搞错,背书。
她自高中毕业,大学混了四年后就没背过书了,更何况这还是整整上千字,而且毫无主题、毫不连贯的,天书。
但夜离殇的态度却容不得任何质疑,他说,若是连口诀都记不住,也就别提修炼了。
她哪想到在这个没有学校,没有教室、操场的修仙世界,她以三十五岁的“高龄”穿越至此。
竟然还要背书……
她坚持了三天,这三天的成果是她连短短一百字也没记住,中间还要忽略十几个实在念不出来,念几遍忘几遍的生僻字。
她合上那本破破烂烂的秘籍,从石桌的这边推了过去。
另一边的夜离殇正在看一本不知名的书籍,只见他缓缓放下,拿起寒紫嫣推过来的秘籍,不太高兴地说道:“你若连心法都背不了,就去跟掌门说清楚,我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寒紫嫣听他话中带刺,气道:“我见你这几天都不睬我,硬叫我自己背书,分明是敷衍我。既然这样,倒不如叫掌门换个人来。”
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刚巧在门口就碰到了洛楚然,他刚好来看她。
见她闷闷不乐,他便问了缘由。寒紫嫣将背书背得无比痛苦,以及夜离殇敷衍一事说了一遍。
洛楚然听完哈哈笑道:“离殇就是这样的性子,口诀是一定要背的,你若是背得累了,可以慢慢来。”
寒紫嫣撅着嘴道:“也不全是因为背口诀的事,主要这夜离殇太闷了,跟她待一块,简直要发疯。”
“他从小就不爱说话,但他绝没有坏心眼。你再适应几天,若真不想让他教,我再去跟掌门说说,给你换个人。”
“好吧,要是师兄能亲自教我就好了。”
洛楚然无奈摇头,道:“师父走之前特意嘱咐过我两件事,一件是要我保护好魁云宗的基业,另一件就是保护好你。我是他的大弟子,理应肩负着魁云宗的重任。你也知道,魁云宗如今虽已发展壮大,但支系庞杂,立场向来不一,所以很多事情,我都必须亲自去处理。我今天来也是跟你告别的,我又要下山了。”
寒紫嫣不由得有些心酸,他当然知道洛楚然心系门派,却处处受人排挤,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但lùn_gōng绩却少得可怜。
她哪还敢为夜离殇这点小事再烦他心神,只得点头道:“你放心去办事吧,我会跟着夜离殇好好练功的。”
洛楚然又进去与夜离殇说了几句,交代了什么,这才离开云裳宫。
又背了两天口诀后,心觉枯燥无味的寒紫嫣向夜离殇提了个请求,一个她想了很久,但总觉得提了也白提的请求,她想学骑马。这可是古代唯一的交通工具,跟现代考驾照一样重要。既然飞檐走壁这种事对她来说是奢望,实实在在学会骑马才是正道,往后想去哪里玩几天,那就简单了。
意外的是,他答应了。
次日一大早,夜离殇就牵着一匹白马出现在了云裳宫门口。
寒紫嫣不由眼前一亮,这匹马通体雪白无暇,长鬃披落而下,在初晨的阳光下光莹通透。这马好似拥有灵性,不需牵扯,竟与夜离殇齐步走来,仿佛迎面而来的不是一人一马,而是一对深交多年的老友。她哪想得到,这个金口难开的木头脸竟然给她带来了这匹漂亮的白马。
这马还有名字,它叫雪浪。
整天摆着一副臭脸的夜离殇,在雪浪面前却显得温文儒雅,不经意间还能看到他扬起的嘴角。但寒紫嫣很快就发现,雪浪看似漂亮,却和它的主人一般的臭脾气,她一见面就跟它打了好几声招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