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不亚于在教室里投下了一枚核弹。原本就在窃窃私语,只是碍于凤渊的面子而不敢大声喧哗的人,现在早已炸开了锅: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三上位记?”
“现在正主找上门来了,看来不让位是不行了。”
“真搞不明白凤渊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上叶小鱼呢?”
“啧啧。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当初她对林晓洸不也是这样死缠烂打吗?”
“砰----”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讲台斜上方的闭路电视突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骤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屏幕便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所有人被这声巨响吓了一大跳,顿时全都闭上了嘴巴。于此同时,也惊醒了沉浸在错愕中的我。
“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为小怪胎报仇,是吗?”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楚此刻就坐在我旁边。距离不过咫尺远的人。然而越来越模糊的视线,让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片刻过去,回答我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呵呵……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开口么?”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宁小雪之所以还能出现在我面前的真正原因。
要不是凤渊无形中的默认。她今天怎么可能有机会活着走进这间教室?
当初为了区区两万块,可以断那个男人两根手指。如今自己的孩子被人杀了,却在我住院至今都迟迟没有动作,不是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吗?
别跟我扯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宁小雪和闫重烈逃走了。我就不信,连我都耿耿于怀的事,依他的能耐和睚眦必报的性格,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小鱼,对不起,你别怪凤渊。”就在我和凤渊僵持不下之际,一旁的宁小雪再度开口了,脸上泪光闪闪。唇边却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如果不是我,你和凤渊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你要怪就怪我吧!”
这话说得有水准,表面上是在服软,为自己的过失道歉。实则模棱两可,既没有交代我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又间接告诉了全班同学,我和凤渊之间唯一的联系已经断了。
而且,在宁小雪绵里藏针的话煽动下,我现在已然成了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作为正牌的她都这么说了,我要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为难她,反而更显得我斤斤计较。不近人情。
但是,我他妈还就是斤斤计较,就是不近人情了,怎么样!
“我怪不怪他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即便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我也知道,我现在的眼神一定恶毒极了,“至于你,宁小雪,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只要你能高兴,我怎么样都可以。”宁小雪蹙着眉头,又圆又大的眼睛里又漫起了水雾,任凭谁见了都会心软三分。相比较而言,我就是童话故事里凶险歹毒的后母:“小鱼,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让我留在凤渊身边,别赶我走,求求你了。”
她话音一落,周围刚刚沉寂下来的议论声又死灰复燃,所有人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扎在我的身上。
我无瑕顾及这些,或者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受到的冷眼和中伤还少吗?假如连这点承受能力也没有,那我也确实白活了。
我现在,此刻,唯一关心的,只有一个人的态度----凤渊。
“凤渊,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胸腔一阵发紧,看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正眼看过我的人,我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拼命在心里告诫:叶小鱼,别冲动!你说过要相信凤渊,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
“呵!”然而,一切的自我催眠,都抵不过一个轻飘飘的嗤笑。
面对我不安的询问,沉默半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狭长的眼角低低的扫过来,漆黑的眸光里,没有往日的戏谑,狭促,狡黠,完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又深又浓,像一团深海里的水草,勒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但仅仅只是一晃眼,前一秒还如同结了冰的脸,下一秒,仿佛被人狠狠凿了一锤子般,表情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最终,嘴角一松,缓缓勾起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如你所见。”
这个笑,我再熟悉不过。曾经对着周扒皮,黄皮子,王倩倩,钱亮,那个男人,或者宁小雪,他都这样笑过。森冷,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和无关紧要……
当初的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对着我这样笑。
“哈哈!”我忍不住自嘲的咧了咧嘴,迎上他的目光,用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连小三都活的这么理直气壮。”接话的却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玲,“人家凤渊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是耳聋吗,还是眼瞎,差不多就得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所剩无几的理智,在刘玲一番连削带打的刺激下,终于全数崩盘,我怒不遏的大吼了一声,“我在跟我对象说话,干你一个外人屁事,滚!”话落,脸上一烫,忍了许久的泪水顷刻间淌了下来。
“哟,自己做了丢脸的事,还不许别人说了。”这年头,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主,如今凤渊的态度,但凡长眼睛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