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伤口,翘楚摇摇头。
萧临当真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再往里一寸,估计就算是锦轩宫里的御医来都只能伸着脖子等着陪葬了。
他用指头戳了戳伤口,疼的萧临清醒了些,“睿王爷。您是不是知道因为有我在。所以才敢往自己胸口捅刀子啊!”
翘楚眼里充满了玩味儿,对自己这种非常不人道的做法完全没有任何歉意。不过,恢复神智的萧临只是平静无澜的定定看着他。不恼不闹也不作任何反应。这让人觉得很是挫败,就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都不爽!
无奈之下,翘楚只得收起眼里的戏谑,换成慢条斯理的从医袋里取药跟工具。那悠闲动作足以让烈风几人看得杀他的心都有。
可,萧临依旧不在乎。
他长叹一声,不得不说这点上萧临跟步凉还真是出奇的相似,在别人都跺脚急的时候他们反而是最冷静的。
翘楚取出一个瓷瓶来,往萧临伤口洒了洒,然后顿住又跟拉家常似的与他道。“我这辈子,只心疼过一个人。‘他’从不对任何东西感兴趣,也从不喜欢任何东西,我以前老嫌‘他’冷血没人性,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睿王爷,您试过吗,亲手杀掉自己朝夕相处予以依赖的人,如果您试过就会知道,无心还是比有心的要好得多。”
翘楚的话在萧临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很自然的把这个人跟步凉连系起来,但是仍然很难想象步凉为什么要这么做。役引巨血。
“放弃这个词是对已经拥有的东西,您为她放弃过什么?皇位,您还未得到谈何放弃;傅曲意,您还是娶了她给了她您正妻的地位;承诺?是做的,不是说的。睿王爷,您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她为您放弃的是什么……”
她放弃的是作为上官遥君的骄傲,她放弃的是上官家的荣耀。她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迟疑,用无数的借口和理由在推延回姜国的时间,追其缘由不过是为了你这个根本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翘楚多想这么酣畅淋漓的说他一通啊,可是为了遥君,他不能!
那么聪明的遥君啊,居然这么傻!翘楚也是没有想到的。
想想,也是他的错,是他误以为她是云初,这才亲手将她彻底推入这个人的怀里。如今,这俩人再也撇不干净了。
落子汤!
呵。他心里苦笑,其实两贴药都是一样的,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从不会向自己视为至亲的人下手,更何况是自己的骨血。
重新包扎完伤口后,萧临苍白的脸明显有了些血色,这让旁观的人不得不佩服翘楚的医术,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拿出药来,毫无感情的吩咐道,“刚才你们看到我上药的顺序了吧,以后就自己给你们家睿王爷换药吧,暂时我实在不愿意瞧见睿王与各位。”
翘楚说话当真是不客气,但是其他人拿他也是没办法的,好歹人家从不为大周贵族治病,如今倒成了这睿王府里的专职大夫,已实属不易了。
步凉回到奈何苑就躺上了床,看样子很不好。
西荷忍不住埋怨,“您是去劝人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背着身子的步凉不悦的翻了翻眼皮,反驳道,“谁说我是劝他的。”
至少本打算是劝的,估计是瞧着睿王对傅曲意那歉意,所以心里才这么不舒服的!宋西荷想这么回步凉,可是瞧她难受的样子,也就算了。
此时正好听见门外有响动,她便出去转了一趟,这才发现萧临真还是说话算话的人,撤了些日子的护卫这下又全都回来了,层层守在苑门外,当真是不让步凉随意走动了。
西荷把门重新关上,走到榻边上给步凉牵了牵锦被,悠悠说道,“神棍给碎玉服了茴梦香,本是打算我们走时给她施最后一次针的。他说既然您有吩咐,便不治了,也不用给她配额外的药了。”
步凉没应,可西荷知道她是听见的,想想这几日确实挺糟心的,便没再烦她。
然而,霍笙这姑奶奶却没这么想。
生了步凉好些天气的她,最终还是没能憋住,又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奈何苑里,嚷嚷着难受!
“好云初,把孩子留下来吧,就算你不是为阿彧他哥,也是为了上官家啊。你们家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儿,现在还扼杀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可不就是作孽吗,积点福不成吗!”
宋西荷想这霍笙这辈子应当是没怎么安慰过人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听都想一巴掌扇飞她。给步凉端药过去的时候特地在霍笙跟前顿了顿,西荷问她,“霍姑娘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霍笙先是蹙眉,然后豁然开朗,一把将药碗抢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就给砸了!
她叉着腰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的。”
西荷还是那副端碗的动作,她是用脚趾头都没想到霍笙会有这么个举动,以前就知这人脑袋简单,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让人捉急呢。
“霍祖宗,您咋不问清楚是什么药就砸了呢。这安胎药可是奴婢熬了整整半个时辰呢!”
什么?是安胎药。
欣喜之余,霍笙立马气恼的指着西荷的鼻子指责道,“谁让你不早说的,看吧耽误了用药时辰吗,赶紧去重煎啊,要我帮忙不?不不不,我得好好陪陪云初聊会儿天,宋西荷你赶紧去,去啊!”
好吧,宋西荷自认是自己的错,自己就不该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