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懒懒地走到圆桌处,直接倒了杯酒,不问反答,“今日是几月几?”
“二月初十。”碎玉不耐烦,又问,“你是不是答应了。答应之后可不许反悔!”
“你们竟绑了我三天。”她瘪了瘪嘴,感到颇为意外。
“你叫什么名字?”碎玉继续问道。
“这是平都?他是大周皇帝的第九子睿王,萧临?”
“是,他是睿王萧临。你到底姓谁名谁?”
“你家小姐,为何会选中我做她的替身?长得很相似吗,若是不一样,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碎玉无奈,“小姐原本就不在平都长大,所以甚少人见过她。小姐是见你貌美,想就算有一日身份被识破,男人们定是舍不得你这张皮的,借此你也可护得我家老爷性命。你问的,我都答了,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她笑笑,睁大眼睛反问,“你们不是让我做步凉吗?那从今往后,我就姓步名凉,你的主子,步凉。”
“你……”
她又执起一杯酒,弯起嘴角,“我原本是谁对你重要吗?如果不重要,那就知道得越少越好。”
碎玉愣了愣,觉着她说的好像没错。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步尚书的女儿,睿王妃,步凉。
“你叫什么名字?”步凉偏过头朝她问来,自己贴身丫鬟的名字总归是要知道的。
“碎玉。”
“好,碎玉。我问你,你知道今天那个‘大娘’住哪间院子吗?”
“你是说雅主子?你想做什么?”碎玉当即警惕的反问,不忘提醒道,“你别太张扬,小心曝露身份。”
步凉噙着笑意,“碎玉啊,以前你也是用这种态度对你主子的吗?”
“你若再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们步府上下定会被当街抄斩,一个不留。”
碎玉微怔,皱起眉头,半咬着下唇没立马搭话。
步凉见状轻蔑一笑,果真没看错,碎玉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儿。
“碎玉,今日我只说一遍。三日前落在你家小姐手里,是我大意,认栽。今日,我愿意留在这里顶替她,该感恩戴德的是你们。所以,收起你那颐指气使的脸,狗眼看人低的眼,给我记好了,你们的命攥在我手里。你若不听话,就别到阎王面前哭命短!”
说完,她食指点在碎玉的肩头,一用力,碎玉就觉着自己的手臂断了,痛呼疾哭的求饶。
“我……奴婢,奴婢再也不敢……小姐饶命……”
本就是威吓,步凉也不过多为难,又替她重新接上,咔嚓一声关节回了位。
“那大娘住哪儿呢?”
碎玉摸着仍然生疼的肩头,半哭着道,“听闻,雅主子是住在学林雅舍的苑子里。”
“嗯。带路吧。”
“啊?!哦……”见步凉作势起身,碎玉惊恐畏惧,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只得少言多做,按其吩咐行事。
其实,步凉想得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乔雅好过。虽说是明日再当众罚她,但到底是王府里的女人,惩罚都是表面上的,解不了恨;所以,步凉还是打算先亲自动手教训一番,让其尝尝皮肉之痛。
毕竟仇啊怨的,要立马回报心里才痛快。
许是今日王府里里外外忙活了一天,下人们都累了,偶有巡逻的侍卫,但不知怎么的都被她俩巧然避过了。
一次或是幸运,可两三回呢?加之之前卸她膀子的身手,碎玉明白身后的“步凉”是有功夫的,这才惊觉当初自家小姐掳人当真瞎猫遇上了死耗子。
不过,睿王府着实有些大,碎玉也是第一天入府,早些时候虽然见过王府送来的地形图,但真在其中兜兜转转还是迷了路。
“小、小姐,奴婢记得学林雅舍是在睿王府的西北角,您看往哪个方向才对啊?”碎玉实在怕继续茫然无措的转下去,惹得这祖宗不快,又一个咔嚓,另一个胳膊也遭了殃。
然而,步凉抬头看了看当空的圆月,却当即白了她一眼,“我要分得清东西南北,还要你带什么路!”
原来是个路痴啊。碎玉了然。
细细想了想,碎玉讨好地询问,“小姐,要不我们找个地儿歇会儿,等月色稍斜,咱们再去,行吗?”
看这丫头确也没了方向,步凉无奈作罢,眯眼指了指前方偏角的一处院门,“我们进那里面去吧,估计能有个坐的。”
诶。碎玉连声答应,小跑着快一步前去打探,步凉跟在后头。
可当她刚一踏进院门,就瞧碎玉捂着嘴蹲在假山后,正想问她怎么了,眼角就瞄到了不远处亭子里一高一矮相互依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