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贵走后,奈何苑的主仆三人跟瞅稀奇似的盯着桌上精致的木盒,来回打量琢磨,就是没人去碰。
碎玉奈不住好奇心,咬着嘴巴小心问道,“主子,您不瞧瞧王爷送您的是什么吗?”
嗯。步凉捏着下巴点点头,她确实对这盒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大周的睿王爷是不是太有钱了点,不就是陪下了一盘棋嘛,自己还一不小心赢了对方,他居然就送礼来“感谢”?
平日里连个表情都吝于给她的人,居然会这么大方,简直令她受宠若惊。
“主子,您就打算一直这么看着?”西荷问她,面积大肉厚实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嫌弃,仿佛嘲笑步凉花了一夜时间就换了这么个小盒子,也是掉价不少啊。
步凉眼一翻,收回手抱着双臂努着嘴对西荷道,“把盒子打开。”见西荷下意识地伸手向前,她又继续道,“睿王此人心思颇深,以防他在盒子动了手脚害我,还是你帮我打开比较合适。”
向前的手,陡然一滞。
西荷咬牙忍了忍,便以最快的速度将盒子掀翻在桌。
盒子里落出个更小的盒子来,步凉瞅着拿东西觉得很是眼熟;碎玉胆大的拾起拿在手里先看了看,一脸的惊喜,“主子,这是汴梁的水胭脂。”
哦,原来是胭脂啊。
步凉接过手来,不解问道,“他送我胭脂干嘛?”
西荷耸耸肩,碎玉却略显激动,“主子,这还瞧不出来嘛,王爷对您上心了。喏,这可是汴梁的胭脂,在咱们大周千金难买,多少官宦家的夫人小姐想要还抢不着呢。”见步凉仍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碎玉再接再厉的解释,“主子,别看现在古南园得了孩子,可谁又能比得上您的模样,只要王爷宠爱您,孩子那是迟早的事儿。”
又是宠又是爱,还拉扯上了孩子,西荷不经意地撞了撞碎玉的身子,示意她把嘴给闭上。
步凉没太注意两人的小动作,碎玉的揣测她也并不以为意,可萧临到底处于什么原因送她这么个,抹了像猴子屁股的东西。
倒也不知是不是她们将萧临想得太复杂,还是说人家不过是为接下来的几天行为模式给个充分的理由。
萧临成了步凉奈何苑的常客,时不时的拉着她一道下棋,又或者各做各的互不干涉。王爷与王妃共处,让睿王府里的其他女人们都得靠边站,这就让某人的耳根子消停了不少。所以奈何苑就跟杂货铺似的,各色玩意儿渐渐堆成了山。
这日,俩人选在院子里厮杀着,步凉依旧是不客气地选了黑子在棋盘上不断阻白子的路,相较初次对弈时,她的表情倒是认真了不少。
萧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手握着折扇,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吃点心的,全然胸有成竹。
“应该就是这两日,葉氏的碟子就会下来了。”
专注于棋面的步凉嗯了一下,又没了反应。
萧临似已习惯,“此事,是弯弯替你办的。”当时虽说呈书皇宗司是他让步凉去办,倒想说自己这个王妃得力,但上她心的却并不多,楞是几日没动静,最后还是孙二贵来说水弯弯已将此事办妥。
就在步凉搁下一子之际,她才抬头正眼瞧他,“睿王府里的事儿,我并不参与,这是王爷母妃知道的。若此事不是水煮鱼去做,只怕她以后就受不了娴妃的青睐,我这叫识时务。”
相处日子久了,这步凉说话是越发的没规矩了,不过她说得确实在理。
想她多时总是全身跟长刺儿似的,对任何事情都不热衷,可偏偏看得比谁都清楚,处理起事儿来……也果绝。
脑海中闪过傅曲意的模样,再看看对面那人眉宇间的英气,无不感叹道,“王妃,若是更柔弱些或许会更招人怜惜。”
柔弱?
步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王爷是说像葉冰儿还是水煮鱼那样装晕?不会!”断然拒绝后,她低头毫不留情地捡走了萧临不少的白子。
“学学总是好的。”萧临这边落下一子,拿走了更多的黑子,附语道,“临危之时或许能用上的。”
步凉,“……”
“启禀王爷,水主子求见。”
从碎玉身上转回视线,步凉对萧临笑道,“躲过初一逃不过十五,鱼儿在水里待久了是会憋死的。”
对于步凉的幸灾乐祸,他淡然以对,招了水弯弯进来后不待对方说话就如沐春风似地笑道,“弯弯是炖了什么滋补的汤吧。走!王妃与本王一道去尝尝弯弯的手艺。”
水弯弯愣了。
步凉呆了。
睿王爷损人不带这么坑的,哪里有让人拒绝的机会。
西荷入屋给步凉拿来外袍穿上,一行三人不情不愿地出了门,这又跟古南园的人撞了个正着。
葉冰儿见水弯弯都敢入奈何苑打扰了,自己也不能干坐着,于是遣人来说自己的肚子疼。
子嗣为大,萧临自然又领着步凉和水弯弯转到去了古南园。
肚子疼是假,明摆着的事儿。可葉冰儿却趁机一个劲儿地形容孩子在自己肚子里的感受,直说是儿子在翻跟头。
水弯弯不乐意,“不足两月的身孕,哪里来的胎动。”
于是,俩侍妾掐起了架来,两人都把自己心里的委屈撒在了对方的身上,听得步凉直瞌睡。也不知何时从两个女人中间抽身出来的萧临,忽然凑到她的耳边,轻笑着提醒,“此番就是临危之时。”
让她装晕?!
步凉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