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洒在男孩如画的眉眼上,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看见了降落到人间的天使,后来她果真很幸运,被商佑瑕收养了带回商家,长大后那些债主知道她变成了高门里的千金,就找上她这个女儿,让她替父亲还债,但像商佑城这种性情的人怎么可能妥协?
相反商佑城跟那个犯罪团伙展开了长达四年多的斗争,一点点把犯罪团伙摧毁掉,这期间自然免不了受伤,几年里好几次刀尖舔血,从鬼门关里走过来,为了不让商佑瑕操心,商佑城始终都隐瞒着商佑瑕。
以往宋荣妍就心疼商佑城,此刻听了这番话,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低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商佑城,即便气色很差,可他一张脸依旧那么俊美,额前墨色的短发覆盖着眉眼,显得极其安静又温顺,连车窗外暗淡的天光都遮挡不住他的光彩,如同连依口中形容的天使。
宋荣妍笑了笑对连依说:“你们的初遇真像是童话故事。”
“是吗?”连依唇畔勾着一抹涩然不以为然地问,或许她和商佑城的开始是童话,到如今变成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车子在那家小诊所门口停下,这里卧虎藏龙,开诊所的男人沈崇泽出身于医学世家,几年前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鬼才,但因为牵扯进一场意外医疗事故,再加上厌恶了各种勾心斗角和争名逐利,他干脆隐匿在小地方,开了一家不起眼的诊所,这几年来商佑城生病或是受伤了,皆是在他这里救治。
大概做医生的性情都比较清冷,沈崇泽一张面瘫脸不近人情的样子,给商佑城包扎的时候下手很重,仿佛有多大的仇似的,商佑城疼得在昏迷中发出呻吟,额头和俊脸上全都是冷汗,商佑城咬牙切齿地对沈崇泽说:“你在公报私仇,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呢?”
宋荣妍看到这么鲜血淋漓的场面,心里瘆得慌,张了张口忍不住要提醒沈崇泽轻点,然而这男人瞥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连依,冷嘲热讽地说:“下次他死了你再给我送过来,如果我还能把他救活,那真就是我的本事了。”
“……”连依抱着手臂呵呵了两声,宋荣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觉得沈崇泽的话有笑点。
后来沈崇泽给商佑城扎上点滴,一把将人推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沈崇泽就面无表情地走出去忙其他的了,宋荣妍拉过椅子坐在床头守着商佑城,而连依打着哈欠走去沈崇泽的诊室,反正有宋荣妍在,她不用担心商佑城会故技重施翻窗户偷跑了,也没有那个精力每秒钟都监视着商佑城。
她宿醉直到现在还头昏脑涨的,今天下午沈崇泽没有什么病人,连依掀开沈崇泽平日里休息的床上的被子,躺上去就闭上了眼睛,被子里全都是沈崇泽身上那种清冽好闻的气息,让连依觉得特别安心又踏实,没过几分钟,她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沈崇泽回来后发现休息室的门关着,就知道连依又霸占了他的床,几年了她都是这个习惯,像个回家的孩子一样,沈崇泽俊容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去后,他在床沿上坐下来,垂眸凝视着连依的睡颜。
刚刚他就闻到了连依身上浓烈的酒精气息,而且连依仍旧穿着昨天匆忙离开时的衣服,直到现在还没有换下来,沈崇泽见连依的脸色泛着苍白,伸出手在连依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然滚烫滚烫的。
沈崇泽拿了一支新的体温计,消过毒后,他用修长的手指捏住连依的下巴,将体温计塞进了连依的嘴里,几分钟拿出来一看三十九度,这么高没将连依的脑子烧坏真是万幸了。
沈崇泽把一片扑热息痛碾成粉末状混在开水里,因为连依最不爱吃这么苦的药,而且这么大的一片她肯定不愿意咽下去,沈崇泽只能用给孩子吃药的方式对待连依,他一手端着瓷碗,把连依从床上捞起来,让连依的脊背靠在自己的胸膛里,捏着连依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沈崇泽用瓷勺舀起药,慢慢地往连依的嘴里喂。
连依在沉睡中尝到了药的苦味,出于本能地挣扎起来,还把沈崇泽灌进喉咙里的药往外吐,但沈崇泽的手臂如钢铁般紧锁着她,手指上的力道将她的下巴都捏得红了,几勺药终于还是被沈崇泽灌了进去,他拿出手帕给连依擦着嘴,连依闭着眼睛委屈地呢喃道:“苦……”
她乌黑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湿润的水珠子往下滚落,沈崇泽盯着怀中女人那粉嫩又粉红的唇瓣,眸光一点点变得暗沉深邃,他低头凑过去差点就要吻上去时,却又猛地顿住,伸手端起刚刚准备好的蜂蜜水喂给连依。
这次连依乖乖地喝了下去,最后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唇,连依在睡梦中叫了一声四哥,沈崇泽的嘴角勾出自嘲和讽刺,重新把连依安置在床上,沈崇泽为她掖好被子后,走去落地窗前,一手负于背后,他长身玉立在那里,目光落在外面雾蒙蒙的细雨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窗外的天色黑下来时,沈崇泽再次给连依量了一次体温,确认已经退烧了后,沈崇泽推开诊室的门走出去,他到外面的餐厅里打包了几份晚饭回来,先去了商佑城输液的房间。
屋子里只在床头亮着灯,烘托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