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何天用那支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攥拳,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突然感觉何天攥拳的手,是那样的有力!
随着何天的拳头握紧,压缩气瓶后面的涡旋突然开始转动起来,圆滑的螺旋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道最为致命的绞肉机,瞬间将魂母的胃壁搅开一个大洞,带有强烈胃酸的壁垒瞬间如同打入搅拌机里的果冻一样,被搅成了碎末!
无数带有强烈腐蚀性的胃酸混合着魂母的碎肉迸溅到何天的身上,巨大的腐蚀性溶液打在何天的身上,都会鼓起一个小包然后化脓成坑!
短短一瞬间,何天的肌肤已经被腐蚀成了月球表面,变得坑坑洼洼。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何天让我离远一些,他在用自己的命给我开路!
巨大的涡旋扇叶疯狂地搅动,但也没有立刻破开魂母的胃皮层,这只魂母的主体有十米之巨,胃皮层的厚度简直难以想象。
然而何天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一样,沉默地一直保持着推进的姿势,任凭无数混合着碎肉的胃酸打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肌肤血肉灼烧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鬼寂的空间里充满了浓重的腥酸臭味,就在胃壁破开的一瞬间,我见到何天昂起的头颅突然耷拉了一下。
我知道,何天终于走完了自己的最后一程。于是背好昏迷的伊丽莎白,从何天的手中拿起涡旋推进器,重新将护目镜带好,猛地抓着推进器往上一扬。
涡旋推进器在我手中此刻已经化成了一把咆哮的油锯,威力巨大的扇叶如同一把锋利的切割机,我只感觉身上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整个人都喘不动气来。
何天为人心直口快,嘴巴又臭又毒,我之前一直跟他不对脾气,没想到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何天的表现比我强上太多。到了最后竟然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人,我竟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鼠目寸光。
现在回想起来,我心如刀割。忍不住要流出泪来,只感觉心中有一股悔恨的邪火无处发泄,于是拼了命地抓着涡旋推进器,不是一味的向前打洞,而是如同用油锯一般。拼命割裂!
扇叶的侧面远比正面快出许多,我的心中好像在淌血,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只想疯狂地破坏。
很快我就把魂母的胃壁上切出一道椭圆状的巨大伤口,抬起脚来疯狂地去踹那胃壁。吃痛不已的魂母此时已经发了狂,胃壁疯狂地收缩扩张,里面的空气也被它迅速地排出体外。
看着跌坐在胃酸里面快速溶解的何天,我的双眼血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魂母这头恶魔给何天陪葬!
我不知道踹了胃壁多少脚,身体因为站不稳几次都摔倒,身上也不清楚有多少处地方被腐蚀地痛麻抽搐。但是我的手没离开过涡旋,咬紧了牙关四处破坏。
噗!
终于受不了的魂母突然张开嘴巴,哇地一下吸进来大量的湖水,然后噗一下把水吐了出去。
我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抓住伊丽莎白,人就随着这股急流被重新喷入了湖里。
本想再次上去跟那只魂母拼命,突然发现伊丽莎白开始呛水。于是顾不得其他,连忙把呼吸器摘下来给伊丽莎白带上。
那只魂母吃了大亏。再也不敢纠缠,裹挟着何天的尸体,朝着水底深处潜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何天,眼睁睁地看着他几乎全都半透明的身体。被魂母的触手拖着沉进了无尽地黑暗之中,仿佛永远地坠入地狱。
我的大脑很晕,意识似乎跟随着魂母一起进入到了地狱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睡袋里。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科考队的搜救人员当然轻而易举地发现了犹如巨型灯泡一样地魂母,当我和伊丽莎白被魂母吐出来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小战士借着魂母的光亮迅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这才把我救了上来。
我醒了以后,浑身疼的犹如裂开了一样,挣扎着问在身边照顾我地小战士伊丽莎白怎么样。
那小战士是个藏人,用带着四川味儿的普通话告诉我:“多亏了佛爷的保佑,伊丽莎白小姐在发了一天高烧以后,奇迹般地挺过来了。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因为在这无人区里面,别说是发烧,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伊丽小姐平时行医救人,是她积累地福报得到了上天的回应,让她起死回生,不过还是要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现在危险期才刚刚过去,要想再跟随我们深入探险,是绝对没有可能了。”
我听说伊丽莎白还活着,这才舒了口气,不禁又想起了死在水下连个全尸都没有的何天,不由得又从眼角留下泪来。
那小战士似乎已经从许冬青那里听说了我们的遭遇,于是安慰我道:“何天兄弟跟你们一起捣毁的祭地,是往生邪教的圣地,他为了救人舍生取义,能死在玛兵扎拉目错里面是功德无量的,将来说不定会留在湖里成为无敌降魔战神的护法使者。是一件成正果的大好事。”
我对小战士点点头,让他们去忙其他的事情,我现在脑袋跟针扎的一样疼,只要一闭眼,就好像看到何天的尸体被魂母缠着消失在漆黑湖底的画面,心里难受地翻江倒海。
听说我醒了,科考队里面的人纷纷前来看我,韩金刀是跟夏九九一起来的,两天不见原本精神抖擞的老爷子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我知道何天的死对他